但是那温暖也是恐慌的,是不安定的,但总比没有好。
他忽然就很脆弱。
“你上来吧,这床很大……”
他闭着眼说了一句,心里紧张极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感觉有东西摩擦的声响,是薛回将房间整理了一下。棉袜子踩在了地板上,杂物归置到原来的位置,手机关掉放了起来。男人身上清冷的香气压过来,是薛回上了床。他甚至衣服都没换,合身躺在大床的一侧,将床垫都压了下去。
现在男人的呼吸就在一臂之外的地方,他们什么都没做,却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呼吸间就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这是录制综艺半个多月来,他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这种感觉太微妙,太暧昧,又甜蜜又痛苦。许清玄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既兴奋又困乏。于是他摩擦了一下被子,制造出些许声音。
“睡不着?”
床一侧的薛回问他。
“嗯……”
他回了一声。
两人倒有点像回声一样,来回递话。
“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
“薛哥,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男人磁性的声音更近了,好像转过了身来。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又应了一声:“嗯。”
“…… 我家里有只望远镜,能看到猎户座的星云和幽暗的月海。”
“嗯。”
“花花来家里的时候只有一岁多,是只流浪猫,拍戏的时候遇上的。村子里她谁都怕,就不怕我。我每次休息,她都钻过来趴在我脚边。大概是流浪猫害怕被抛弃吧,她喜欢黏我。后来工作忙照顾不到,我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院子里的番鸭也是别人送的,草莓、牛奶、嗅嗅,哦,是两只花枝鼠和一只乌龟,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收养的。”
他淡淡地说着,许清玄仿佛能感受到他生命途中的那些孤独。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拍戏,一个人观望宇宙的星云,一个人来回奔波在剧组和家里,只有同样孤独的小宠作伴。那种庞大的孤独感像是有实质,将他一同也淹没了过去。
但他没有打断他,他就那么躺在他身边,耐心地聆听着。
薛回也像自言自语,他从来没有说那么多话,有的没的,他都想告诉他。
许清玄不知道什么睡着的,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握住了薛回的手。从被子底下,他轻轻地拉住薛回,就那么拉着他。
他们都醉了,睡着了。
薛回合拢那只手,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呢?
也许,就是现在,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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