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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事的早,见过母亲因病痛的折磨而发疯癫狂的样子,明白再美好的感情也撑不过十年挣扎,所以他试着理解父亲的出轨和不忠。

就在母亲下葬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父亲的眼泪。

可事情的真相远比表面可笑。

母亲的葬礼仪式结束后,亲友宾客并未散去,习俗上还有一席答谢宴。

邢越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却误打误撞见证了一场苟且——父亲压着那个女人伏在桌子上,好像街边相连的两条狗。

第二年,邢越就多了一个后妈,姓吴。

黑伞下的两人踩着青石板拾阶而上,距离越近初霖安越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人都在看向他们。

邢老先生住院不能出席,邢越自然是这次葬礼仪式的重点,再加上最近邢越在集团里大刀阔斧的改革换血,稳居申城高层圈子里话题热度的第一。要不是压着消息,新闻都能上好几次了。

“Leon,别躲。”邢越小声提醒,同时胳膊向后一捞,将欲藏起来的初霖安固定在了身侧。

“对、对不起。”初霖安十九年来所有结巴卡壳的次数还没今天这一天多,中文真是太难了。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无不带着鄙夷和好奇,他已经看出哪里不对劲了。

现场所有人都是黑色西装和衣裙,隆重正式。只有他穿着随意,突兀极了!

越先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他的意大利家乡小镇上并没有这样的葬礼习俗。若是车上提醒,他行箱里的黑色帽衫和运动裤怎么也能滥竽充数。

“紧张了?”男人低下头朝他笑。

成熟男人的笑容确实迷人,可初霖安完全没心思欣赏,被夹在邢越胳膊下不敢动。

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要配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初霖安摇了摇头,只给邢越留一个脑瓜顶。

头发蓬松,看起来软软的,两个小巧发旋——可爱的脑瓜顶。

“还有几步路就放开你。”

“是……越先生。”

初霖安耳朵发烫,路都不会走了。

轻飘飘地到了灵堂前,越先生说话算话地放开了他。

看着邢越接过司仪递过来的三根长香,初霖安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做,对着老人的遗像鞠躬祭拜。

邢越手里的香刚插到香炉里,四周眼神锁定在邢大公子身上的人们就蠢蠢欲动了。

初霖安一直跟在邢越身边,即使听不太懂也努力听着,对中文学习总没坏处。

就是那些同越先生讲话的人,眼神总是在往自己身上飘。那并不是什么友善的意味,初霖安有些不自在。

趁着没有其他人的间隙,初霖安轻轻拽了下男人的衣角,仰着脑袋看他,“越先生,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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