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微眨,心间颤动,徐尘屿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高悬的月亮:“你是说这瓶酒走过比赤道还要长的路。”
“嗯,”季松临笑了,手腕一抬,碰到了徐尘屿的杯子,撞出一声清脆的响:“这是浆黑啤酒,有一点酸味,你还喝得习惯吗?”
不愧是私藏,徐尘屿明明才喝了一口,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见他眉梢沾染笑意,眼尾泛起了一点潮红,季松临伸出手,动作轻柔又爱惜地碰了碰他的眼睛:“醉了?”
“嗯,”徐尘屿抬起如水的眼眸,微微一笑:“醉了。”
这顿饭吃得很是惬意,夜间八点多,侍应生将残羹收走,房间再次变得静谧。现在离睡觉时间还早,季松临摆弄了一下投影仪,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了很多影片,他问:“要不要看个电影再睡?”
“好啊,”徐尘屿洗好了澡,脖颈处搭着一块白毛巾,盘腿坐在地毯上。
挑选了三五部,季松临询问徐尘屿的意见,那人胡乱揉着头发,随意说了句:“第四部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第四部?”季松临朝他望过来,灯光下的双眸里映照着跳跃的光斑。
“啊?”徐尘屿同样没想到,好笑的说:“我盲选的。”
这就叫心有灵犀了吧。
窗帘拉严实,投影仪打开,昏暗明灭的光线占据了眼前所有的画面,这部片子叫《马语者》,一部上映多年的老电影,故事情节和《廊桥遗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是戏内,而在戏外,两人窝在世界一隅看电影的情景也和台湾那次重合,同样安安静静的靠在一起,陷入光影,观看一场奇幻人生。
季松临时不时会侧过身子,去看徐尘屿的样子,他弓着背,神色放松而专注。这个时候季松临会把肩膀让出来,给他作舒适的枕头,或者用牙签捻起一颗水晶葡萄,送到徐尘屿嘴边。
电影结束,矮几上的葡萄还剩最后一颗,徐尘屿看着电影中骑马离去的安妮,心情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遗憾。
“还要再看一部吗?”季松临问。
徐尘屿摇头,埋首进他的颈窝,并不说话,却像撒娇的猫儿似的抱着他不放。
静默片刻,徐尘屿缓声说:“其实我之前看过这部电影,还看过一个编剧写的影评。”
“影评写什么了?”季松临揽着他的肩膀,把下巴搁在他的发心。
“他说那个跟你有过深刻的,感同身受的人,没办法一起度过余生。”
soulmate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毕竟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即便有幸撞上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但太相似的人也很难走到一起。
“那你觉得呢?”季松临问他。
直起身子,徐尘屿仔细去看季松临的脸,很奇怪,电影烘托出来的愁绪在这一刻消散了,他尾音拖长地“嗯”了声,才说:“我觉得他错了,只有你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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