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举办射击比赛,我进了最后赛段,你来看我比赛好不好,”徐尘屿低下头抿着唇笑,补充道:“还有,我妈也会来。”
听起来这像个拉进距离的好机会,季松临倏忽直了背脊,但他又有点担心:“阿姨见到我,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徐尘屿在心里笑他傻,安静了下,风声通过听筒灌进他耳窝,他说:“我们的事,我妈会同意的,再给她一点时间。”
季松临立即问:“那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徐尘屿缓缓呼出最后一口烟圈,走到垃圾桶旁,碾灭了烟蒂,他回首,透过玻璃窗,看向大好的初春风光:“不用,你的人来就行了。”
话虽说不用准备什么,到了今天,季松临特意早起,他从城北跑到城南,去了上次那家花店,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季松临,他外表姣好,玉树临风的青年,高个俊脸,一眼足以让人难忘。
“先生,是您啊,”老板娘穿过花架,微笑着走过来,礼貌询问:“买花吗?”
季松临转着眼珠环视一圈:“请问有没有落日珊瑚?”
“您上次买的那个品种,有的。”老板娘低头看了下手表:“就是得让您再等等,我预定了八点送花,十分钟后就到了,您先随便逛逛。”
季松临在店里晃荡,店里花种繁多,多种气味杂合在一起,却也不冲鼻,老板娘接了一个电话,去铺子铁门处拿花,返回店里时手里捧了一团团,一簇簇的芍药,风吹过,摇曳得像一顷红浪翻腾的海。
“先生,您全部都要芍药么?”老板娘蹲在花架前挑选花枝,抬首问道。
“是的,”季松临踱步到一簇芍药花前,俯下身,深深吸了一口气,每一朵盛放的正好,吐出嫩黄的花芯球子,花瓣橘红一片。
“要不给您加几支百合,寓意百年好合,意头好着呢。”
看着一片繁花中皎洁的百合,转而联想起徐尘屿胜雪三分的肌肤,他低下眉眼:“也好,麻烦您。”
老板娘手拿剪刀除去多余枝叶,一支接一支扎着花束,她笑道:“我瞧您像行家,我的店里啊,没几个人客人会来买这个品种的。”
想到芍药的花语,季松临笑了笑,没接话,他付钱以后,抱着一大束烂漫的花,打开车门,轻轻放在副驾座位上。
初春的清晨阳光慢慢升起来,挡风玻璃上还留有昨夜的残露,停在斑马线外等红灯时,季松临偏头,看向副驾驶的一束花,思念就是在那一瞬间袭来的,他双手搭着方向盘,指尖有点焦躁地在其上轻点。
绿灯亮起的刹那,季松临直接从一档换三挡,紧跟着换五档,转动器飞快跳动,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奔至徐尘屿面前,窗外一排排路灯不停在他身后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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