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没了那个熟悉的“□□人”,她很不习惯;加之昨夜又忽然下起雪,簌簌雪落的声响搅扰得她愈发难以入眠,约莫辗转到子时之后才勉强睡着。
可这才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就又被唤起来,她实在难过得笑不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她蔫头耷脑跟在木蝴蝶身后出来,罗霜料想这姑娘必定是满肚子起床气,便慈爱笑着一路哄,说婚礼当日不可以发脾气。
“在中原成亲,真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月佼闷闷打了个呵欠,垂着脑袋边走边小声嘟囔。
待用过简单的早点,一群人又忙忙碌碌替她换好嫁衣、梳发妆点,一切妥当后,已是卯时了。
原本罗家按照中原的习俗,专为月佼打造了一整套金器佩饰;可严怀朗在询问过木蝴蝶之后,又特地按照红云谷的习俗,为她另备下一套银饰。
红云谷有俗,“无花无银,不成婚嫁”。
银戒饰纤指;银镯衬皓腕;银链缀玉颈;银坠传耳语。
对红云谷的人来说,那浅淡银辉如月华一般遍体流光、熠熠生辉,便是月下林间少女幽幽心事初喜,是花灯红帐中新婚春宵的不甚娇羞。
月佼已困倦得近乎浑噩,自无心思去看镜中的自己是如何妍丽,懵懵的眼儿盯着院中仍未停歇的落雪,整个人恍恍惚惚、呵欠连天。
黎明前的苍穹似被漫天风雪抹了一层薄霜,隐约见有雀鸟立在寒枝,片刻后扑哧振翅飞去,拉开一缕清明天色。
远处有熹熹光亮隐现,遥遥映着罗家大宅青砖黛瓦、闾阎扑地。
不经意地一个抬手,她腕上金银两只镯子相互轻击,发出铮然悦耳之音,那困倦僵硬的小脸终于软和些许,唇角浅浅上扬。
此生重来,她并未预知太多事,能成为如今这般模样的自己,是她从未料到的。
她原以为,这一世能保住性命,找到一条谋生的路,平平凡凡、问心无愧地活到寿终正寝,便是最大的圆满。
可是她寻到了自己的血脉亲人,遇到了一群伙伴,找到了一个心上人。
等到天光大亮时,她的心上人就会穿过重楼迢迢,越过风雪漫漫,来到她面前。
从此与她携手,共赴此生烟火红尘。
罗堇南面带慈爱的欣喜,亲手替月佼戴上了小金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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