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压抑的喘息填满了话语间的所有间隙。
“对不起……”
一声声清晰的“对不起”撞击着纪弘易的耳膜,他咬紧牙关,满头大汗,握住刀柄的右手不由地颤抖起来,他想要将刀尖刺进对方的心口,这样他就可以逃出去了,他告诉自己:快点刺!刺啊!
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瞪大双眼,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右手的匕首上,可是他的心脏却在不断收紧,如同一个被抽空的真空塑料袋。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收回掐着纪敬脖颈的左手,握住了自己握刀的右手。
现在他的两只手都握住了刀柄,纪敬不可能没有看见他的动作,纪弘易的眉心却越拧越紧。
为什么他要道歉?为什么他不反抗?
这些无解的疑问萦绕在纪弘易的脑内,让他感到莫名的恼怒与焦躁。
刀尖最终刺穿了纪敬胸前的衣服,划破了他胸口的伤疤。
那只从弩中射出的竹片,也曾刺穿了同样的位置。
尖锐的匕首划伤了柔软的皮肤,朝深处扎去,猩红的血珠立即从刀尖下渗出。
视线与血液相接的瞬间,纪弘易突然张大嘴,浑身触电似的狠狠一颤,将刀尖抽了出来。
从胸口而起的剧痛点燃一连串高强度的电流,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激增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脏极速地跳动起来。陌生的身体反应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喘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仍然试图抓紧手中的武器,然而泛着银光的刀尖却悬在纪敬的胸口上方,控制不住地抖动着。
剧痛所带来的电流猛然冲向他的大脑,他手腕一阵发软,匕首最终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抬起颤抖的右手,用力按在鼓胀到仿佛要炸开的脑袋上。
“怎么了?”
纪敬的声音忽远忽近。
“哥哥,怎么了?……”
纪弘易用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窒息感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实验中段的破碎片段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如同锋利的刀片,每一次闪现,都让他感到一阵钻心地疼。
浅浅刺入的一刀仿佛将他自己的心刺成了许多瓣,他缓缓蜷起身体,靠在纪敬身上,哆嗦着牙关,只觉得浑身好冷、好疼。
现实、梦境、与记忆互相交错,从眼前闪现的片段里,他独自趴在大厅的落地窗前观星,而他身边那片突兀的、仿佛被剪切掉的空白,逐渐显现出了模糊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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