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应声,上车来从沈静怀里接过熟睡的小舟,留下沈静,疑惑的回头:“殿下?”
“你留一步。”赵衡端正坐在榻上,目光沉陈直视着前头,“我……有话要说。”
沈静不再作声,重新坐回座位。
塌下的火盆燃着,发出细细的滋滋的响声。
赵衡迟迟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样默然坐着,过了许久,沈静转头看了赵衡一眼,打破了凝滞的安静,轻声道:“殿下——”
赵衡转过头盯着他,面色凝重,目光沉而锐利,看的沈静不敢与他直视,转过头去,半垂着脸,低声将后头的话说完:“……是要成亲了吧?”
赵衡过了许久,才咬着牙低声道:“是。”
沈静的手掩在袖中,微微的颤着。
他分明对今日今时的事心中早有预料,可是乍听到耳中,还是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灌下,心猛地沉到了底。
默然片刻,他半垂着眼,露出一个短促的苦笑:“……这是好事。”
“……殿下如今事务繁忙,要记得保重身体。”沈静又说了这一句,再也不知该说什么,顿了顿,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要掀帘子离开。
赵衡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将他拉住:“……妙安。”
沈静停住掀帘子的手,任他拉着,却也没有回头,依旧半垂着脸,轻叹一声:“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殿下。”
边说着,他转过身,手合在赵衡手上轻轻抚着,低声道:“有无,深浅,都是上天注定,强求不来的。我已看开了,殿下不妨也看开些。不必太为难自己。”
赵衡看着他许久,又上前一步,垂头将脸埋在他肩窝里,许久才又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妙安……我实在没办法了。皇兄病的很重,但他——怎么都不肯服药。”
沈静无声的轻叹,抬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抚着,过了许久,在他背上拍了拍,低声哄道:“圣上金尊玉体,上天庇佑,必会好起来的……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我,殿下也不必觉得难过……并非你负了我,是我负了殿下在先。”
说完,他松开了手,将赵衡轻轻推开:“殿下是个明白人。该做的事,总还要做的……时候不早了,圣上还在等着殿下,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他拉开赵衡手臂,转身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去了。
上元节后,年假到头,百官归朝。
宫中一早便颁出两道圣旨。
一是圣上因龙体违和,本月罢朝,由豫王代为摄政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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