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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宁言之不满道:“好像本王欺负了你一样。”

“没有。”严定楠眨掉眼泪,说道:“王爷待臣很好。”

宁言之没接他这话茬,不知道是被顺了毛还是懒得说这些,直接问宁业之道:“白家的事怎么样了?”

以往朝堂上的事务,他从未在严家兄弟面前讨论过,这一问,不仅严居江和严定楠愣住了,连宁业之都有些迟疑。

“解决了。”宁业之说道:“白侍郎本来就看不惯无所事事还到处惹麻烦的娘家侄子,舍出去也不亏什么。”

宁言之问道:“那群疯狗也知道松口?”

“慎言。”宁业之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年先生作了首诗,哄得皇贵妃开心了,才没有计较这些‘小事’。”

“年先生?”宁言之惊道:“他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趋炎附势之辈?”

宁业之掏出一卷宣纸展开,念出了上面笔走龙蛇写着的字:“丹炽如阳艳长空,朱砂半成染白红。只见京都霞漫天,却是贵妃舞宫中。”

皇贵妃在一个月前还是凤贵妃,贵妃与皇贵妃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实权却是千差万别。

做了皇贵妃,下一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丹炽是当今流行的一种裙式,起先只有在歌楼里的歌女穿,样式繁复,色彩炫目,后来就传开了。”宁业之解释道:“朱砂妆是由皇贵妃传出去的,妆容厚重且艳丽。”

“哼!”宁言之嗤笑道:“不就是夸她好看,到底只是一个妓子。”

他不经意间往一旁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严定楠迟疑的神色。

严定楠听说过这首诗,他知道的时候,是和宁言之一起呆在牢里的时候,

那时候年先生已经死了,就是因为这首“夸赞”皇贵妃的诗,其实处处都是讽刺。

先是从妆容服饰讽刺皇贵妃之前只是青楼里的妓子,再讽刺一个妓子的权势遍布京城,外戚干政,妖妃祸国,第二句里没说皇贵妃而是贵妃,其实就是他暗示自己不承认这么个妓子即将做皇后。

旁的不提,最重要的是“朱砂半成染白红”。

朱砂可以指朱砂妆,也可以借代血色。

白红原来是说她光彩照人,连白云都染上了她胭脂的颜色。

可白红的谐音却是白虹。

血染白虹,能是什么好兆头。

他只是在警告今上,不要等国祚沦陷了,再来悔恨红颜祸水误国。

严定楠死的时候,掌权人已经变成了三皇子宁玉之,皇贵妃已经变成了太后。

年先生也触柱身亡了。

可笑的是,皇贵妃自己是个青楼出身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即便在宫中耳濡目染多年,也只知道如何讨圣上欢心,如何费尽心思争宠再排除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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