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之天命,无非是求神问佛,求仙问道。只可惜顾修与韩墨初一样, 向来都不信神佛也不理仙道,顾修也做不出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事情。
这三十七日, 顾修前半月守在宫中, 素衣披发的跪在奉先殿里。
后来, 顾修又想起了韩墨初年幼时与自己生母的渊源,所以他便背着这丛荆棘上了万英山。
“吱呀”一声,是宗祠合掩的门扉被什么人推开的声响,顾修敏锐的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张开的双眸中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血丝。
长跪求神的日子,他也不知昼夜,更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悬心之人还都极其敏感,有时风声大些他也会自惊自怪。
他期盼着有人前来报信,更害怕传信之人带来的消息不是他想听的。
顾修保持着跪姿回身看去,疲惫的双眼一时适应不了长生烛的光芒,恍惚了一阵子才看清来者是他的内监总管元宝。
“启禀陛下,裴太医派奴才来回您一声,韩太傅这会儿已经醒了正和苏先生说话呢,奴才伺候您更衣回去吧。”元宝躬身回话时脸上眼泛泪光,嘴角却挂着喜极的笑容。
“醒了?”顾修深渊似的的目光忽然复苏了一丝神采:“你说韩太傅醒了。”
“千真万确,陛下千真万确,韩太傅当真醒了,陛下快些更衣回宫去吧。”元宝躬身走到顾修身边,端着手臂想给长跪的顾修借力,顾修却忽然直接一躬到地,朝着宗祠内供奉的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多谢你。”顾修起身自语,虔诚道:“多谢你把子冉还给我了。”
以元宝为首的小太监们也随着君王跪了一片,陪着君王一道虔诚的磕起了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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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骑着赶路的快马犹如一阵风似的从万英山回到了紫居殿内,见到了正靠在床头吃燕窝的韩墨初。
韩墨初此时换了一身银丝所制的寝衣,长发以乌木发簪束在脑后,肩上搭着一件青绿色的广袖深衣,手中的燕窝是吴姑姑亲手熬的,巴掌大的小碗里燕丝堆的满满当当的裹着仅有的一颗红枣,盛在勺子里晶莹剔透,如琼脂一般微微发颤。经过大半天的修养,他的精神气色都比刚醒时好了许多,唇色也基本恢复正常了。
“子冉。”顾修一边解着披风的系带,一边快步走到了床畔,拢袍坐到了人身边,目光飞速的在人身上打量:“已经,已经无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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