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会儿是在前朝么?这些日子的朝务如何?”韩墨初尝试着坐直了身子:“这些你总能告诉我吧?”
“陛下自你昏迷后便已然下旨停朝,紧急公务都由六部尚书与太子殿下,宁王殿下携同处置。陛下这会儿人在万英山上,小裴已经去唤他回来了。你且等等吧,我先去找人来伺候你更衣,瞧瞧你这披头散发的,可不像是你了。”苏澈言罢,起身欲走。
“常如。”韩墨初垂着眼眸,一把拽住了苏澈的手腕,想了想又唤道:“大哥......常如大哥......”
“韩子冉你又想做什么?”苏澈沉默的板着脸,却实在不忍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
“你能不能告诉陛下,我此时已经大愈了?”韩墨初尽可能的将自己表现得十分诚恳:“我保证,我只是陪着他乘船出海,绝不上前线。我保证会按时服药,一顿都不落的服药,你若不信你便跟着我,我每日都让你给我搭脉......你便让我陪他去瀚海......”
“够了!”苏澈猛地甩开了韩墨初紧紧抓着他的双手,背过身去强硬的压制住鼻息的凝重:“韩子冉你当真是够了!我不可能再惯着你犯疯病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我能把你抢回来是已经是跟阎罗换了命的?!如果你再有一次......哪怕就一次.......我都再也......再也......”
苏澈狠狠的吸回了自己的鼻涕,死死咬着嘴唇将即将爆发的情绪收了回去:“你的病况我早已如实告知陛下了,就算你想作死,他也不会允准的。”
“可是......”韩墨初回忆起了他昏睡前顾修看着那张万国图时眼中的殷切与渴望:“可是我还要陪着他......陪他出征的......在兰竺的时候我睡得比这次还长.......为何这次......不可能啊......不过是心悸而已......不过是心悸而已......为何不能痊愈......”
苏澈与韩墨初幼年相识,他还是初次见到韩墨初这般迷茫无措。
原来情深至此,当真可以掏空一个人所有的理智,将这个举世无双,算无遗策的韩太傅都变成执迷的痴儿。
“子冉,你可知你如今是何年纪了?就算我有法子你也禁不起了。”苏澈轻轻的舒了口气,悠悠念道:“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永定元年,江南官场死了多少人?永定八年,罗刹边关又死了多少人?还有载盛三年的兰竺,载盛四年的真腊,你都忘了么?你若当真在远征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你说他会不会发疯?他是君王啊,一个发了疯的君王会用什么祭你呢?”
这几声轻飘飘的念白飘入耳中,韩墨初陡然失笑,慨叹道:“难怪啊.......难怪先帝那时会烧丹炼道.......以求长生呢......”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