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若按那菜贩子的说法他的徒儿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你们说这人这样厉害,咋不见他来揭榜啊?”周老汉持续不解。
“老周啊,人家是隐士之才,是要避世修仙的。”菜贩子也拿起了郭秀才的腔调开始摇头晃脑。
“算了算了,他修他的仙,我卖我的梨,耽误了这一趟回家又要遭骂了。”老周听不大懂那贩子的话,背着竹筐往路边挤去。
看够了热闹的人群,也因周老汉的带头朝四方散去了。
广陵城郊西南方向一百三十里外,有座百茗山。
群山隐逸间,浓雾氤氲,飞鸟不至的所在,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八角凉亭。
那亭子半悬于空,只有一侧的底部若即若离的攀附在峭壁之上,加上云雾缭绕,远远看去仿佛漂浮在山间一般。
凉亭中,有一对俊雅青年正在对弈。
持白棋者身着淡青色广袖长袍,顶戴脂玉莲花冠,双眸处覆着一条牙白色的软绸系带。身姿端正挺拔,犹如一尊玉相。
持黑棋者身着鸦青色窄袖襕衫,木簪束发,清俊的脸上带着三分疲倦,歪歪扭扭的靠在身下的软垫上,哈欠连天。
持白棋者便是周老汉口中那个神仙投胎的逸安公子。姓韩名墨初,字子冉。
持黑棋者则名叫苏澈,字常如,是个医者。
苏澈与韩墨初一样,都是易鶨先生收养的孤儿,与韩墨初涉猎百家之事不同,他自幼专攻悬壶之术。生平最爱做的两件事便是制毒和救命。
最好是先被他毒倒,再被他救活。
棋盘上黑白纵横,黑棋明显落于下风。只因苏澈五步前一招失措,才有如今颓败之局。
苏澈偷眼看向对面,见对面之人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探手摸上方才下错的那一枚棋子,同时无比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想以呼吸声掩盖挪棋的响动。不料想棋子才在棋盘上还没挪出两分,一记折扇便敲在了他的手背上。
“落子无悔。”韩墨初收了折扇,淡淡道。
“韩子冉?你倒是看得见看不见?说好了这局你下盲棋的!”苏澈朝对面的男子用力的晃了晃双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韩墨初摩挲着手中的一颗白子,嘴角微扬道:“我蒙着眼睛,又没堵上耳朵。”
“罢了,不下了。同你下棋十局九败,有什么意思?”苏澈将手中的棋子朝棋篓里一扔,颓然歪在身后的软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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