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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士兵提着镀金水桶,手执扫具,“水路”开道。队伍轿子有百辆,里面装满御赐的嫁妆。圣上御赐厌翟车 ,车顶紫团盖,四面垂着嵌玉彩带,四马驾车,皇室仪仗护卫,鼓乐齐奏。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延绵长街十里。

花轿在安王府前停下。赞礼人一番唱念长腔,听得宁长乐昏昏欲睡。

他蒙着红盖头,揉了揉颠疼的屁股。视线遮盖下,隐约看见红靴有气无力地踹了两下轿门。红靴虚晃,好似要摔倒一般。

宁长乐撇了撇嘴,难道安王还真是个病秧子?

“新娘下轿——”

宁长乐扶着久安的手臂,下了轿,堪堪站定。

“噗通”一声响,“新郎厥过去了————”

有人大喊,嘈杂声四起,现场一片混乱。

宁长乐匆匆忙忙地被一路扶着进了洞房。

外面吵闹声不断,洞房内却只有宁长乐一人,十分安静。

他扔了红盖头,困顿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昨日一夜未睡,今天滴水未进,又坐轿颠簸许久,宁长乐又饿又困。拿下头顶的凤冠和金钗翠玉,乌黑长发披肩。

顺手捡起喜被上的花生红枣吃了好一会儿,勉强垫个半饱。

丫鬟久安敲门而入。宁长乐坐在喜床上,剥着花生问道:“外面如何?”

久安倒了盏交杯酒,一饮而尽,润了润干裂的嘴角:“外面乱疯了。安王厥过去后,太子叫来太医。安王还在昏迷,没有脱离险境。一番折腾,谁也没心思吃酒席,宾客们都散了,太子和皇子们也回了宫。王府总管说,让少爷好好休息,等明日王爷醒后,再行拜礼。”

宁长乐又打了个哈欠,问道:“乌云安排好了吗?”

久安:“乌云安排在耳房,趴窝里睡着了,我刚归置好它的东西。”

宁长乐颔首:“太累,你也到偏房休息吧。”

这一觉睡得很沉。宁长乐睁开眼时,日头挂得老高,暖阳打在脸上,分外舒服。

“安安,日上三竿,王府没有人来催促叫早吗?”

久安恭候在一旁多时,回道:“一个时辰前,总管曾来过,见少爷未醒,就没有催促。”

宁长乐诧异地挑眉,没再说话。

梳洗完毕后,王府总管恭候在门外。

管家年约五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清明犀利,未有浑浊。身板笔直,不似寻常老人家佝偻,一看便知是位久经战场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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