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晴鹤道:殷琅, 沈慕玄被你藏匿了, 是吗?
城门楼上, 红衣人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称为我殷九玄的儿子。对, 沈慕玄确实在我的十八重狱,怎么,三位这是打着我不交人便强抢的主意?
他是相当大方的承认了,战场上被强行中止战斗的双方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这一场波及整个人类修士的战争,究其根本, 竟然出在一个人身上?
不论这个人是谁,是一个练气期小弟子,还是一位渡劫期大能, 放在战争天平的另一侧,都远远称不上平衡。
他们心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 竟然不是斥责魔尊立刻交出仙门的叛徒,而是
为一人引一战,如果这是真实, 那这真相何其荒谬。
元晴鹤淡淡向下看了一眼,目光掠过之处,骚动立止。
他说:你合道,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对待同阶的道友和低阶的修士,自然不会是同种态度。
后半句收缩声音成一线,只有同境界的三人听得到。
但前半句,已经足以激发魔修狂欢的浪潮。
滔天魔气几乎是瞬间便充盈了整个战场,金丹以下的灵修,险些在这毫无预兆爆发的魔气浪潮下窒息丧命。
魔主划下的止战鸿沟也无法阻止他们肆意发泄积压千载的郁气,涌动的魔气填平了鸿沟,魔修们挥舞着法宝,肆无忌惮向灵修们发起攻击。
太猝不及防了,只一个照面,灵修伤亡惨重。
即使他们很快便组织起了抵抗,后手吃亏的局面仍然很难拉回。
殷琅眸子渐冷:你在刻意引战。
元晴鹤微笑:你还年轻。等你多活上几百几千年,就会理解我们了。合道,或者说半仙,与这些修士原本也不是同一层次的生物。仙神视我们为蝼蚁,我们又何尝不视修士如蝼蚁?
魔修压抑了千年,太需要释放情绪了。即使你是魔主,也做不到让他们看到希望后又将希望夺去。放开管制,让他们随着本心去宣泄、去释放,做他们最坚实的后盾,他们才会拥护你,心甘情愿奉你为主,将你推上王座。
阿琅,我是在帮你。我们,才是一类人。
殷琅冷冷地看着他,也看着他身侧默不作声的二人:你就是用这样的说辞,将这二人拉入了你的阵营?江何念抽取天台佛宗气运的法子,也是你教给他的吧。
元晴鹤微微意外,继而恍然:是沈慕玄那孩子说给你听的吧,也是,他就爱和各宗门打交道,发觉这点很正常。对,江道友的法子确实是我传授的,他运气不如我,寻不来那珍奇血脉,只好以气运聊做替代,效果实在是差了些。但阿琅你却是不同。
因为沈慕玄,深信我。
殷琅说这句话的时候,再度回归了平淡如水的状态,元晴鹤也很难判断出他此时的想法,只能斟酌着点头。
思及修真界传闻中殷沈二人的深厚交情,再开口时用词委婉许多:我辈修士,修的本就是一个长生。凡人一生如蜉蝣朝生暮死,在你合道、乃至你飞升之后,沈慕玄又能陪伴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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