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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因为过于理直气壮,这位世子爷常常让人产生错觉,好像他轻狂臭美都是合情合理的。

将离总觉得自己也贱,多少人捧着哄着她,她只觉得讨厌,唯独这比她还骄纵任性的少爷成了她的念想……这“念想”没心,在脂粉堆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来不拿她当回事。

将离被他堵得接不上话,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说真的——昨儿夜里画舫渡口出了人命,人又是刚从醉流华出去的……你没见今天就没多少人敢来了吗?我才摘了山茶冠,就出了这等晦气事,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我肖想自己配不上的东西呢。”

奚平随口丢给她一句甜言蜜语:“笑话,世上哪有我们花魁状元配不上的……”

将离眼波一转:“你啊。”

奚平面不改色地接上了后半句:“……那倒确实。”

将离表情空白地盯住了他,一时疑心自己听岔了,世上不可能有这么混蛋的男人。

奚平坦荡回视,混得不加掩饰、表里如一。

他皮薄、骨薄,下颌锋利,五官却生得浓烈逼人,夺目得几乎带了戾气,是天生一张负心薄幸的脸。

将离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抬起手指着门口,哆嗦着示意他滚。

奚平觉得她是月事将近,三句话两句无理取闹,也懒得哄她。站起来把折扇往腰间一插,他说道:“你也该想开点,什么都瞎琢磨——你那烧水壶该扔了,浓茶都遮不住铁锈味,也不怕闹肚子,赶紧换个镀月金的吧,我走了。”

“世子爷,”他正要推门出去,听见将离在身后低声道,“你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吗?”

奚平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将离大半个身子浸在昏黄汽灯的阴影里,神色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黯:“像别的男人那样哄我,让我镜花水月地高兴一场,往后我可以不见别人,只为你一个人梳妆,不好么?”

“哦,嗐!”奚平“恍然大悟”,“说半天你就是想让我出钱帮你赎身,对吧?”

将离:“……”

“不早说!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平时有一个花俩,手头没个数,你也知道,这么着,你等俩月,我攒攒零花钱。”说着,他又抱怨道,“你可真行,想赎身还争什么山茶冠?拿了花魁身价高一倍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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