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罗帐挽起挂在两边,男人一袭玄袍,坐于床沿,冰绿双瞳失神地望着床上小人儿乖巧的睡容。
阿执今日午后玩儿累了,睡了许久还未醒,玄龙不愿让他听到大人间的争执,方才设下了结界,防止他被外头的人吵醒。
听到脚步声,玄龙回身。
“他走了吗。”
“没有。”怜璧摇头,不似方才那般气焰嚣张了,眼中含了几分担忧。“怜璧无用,该说的话都说了,帝君还是不肯走。”
玄龙垂目,沉默不语。
烛光将男人低垂的睫绘出淡淡疏影,他这些天瘦了许多,玄袍下的身体愈发单薄了,看着叫怜璧十分难过。
燕鸢那般作践自己的身体,将军知晓了怎么可能会不难过。他那猪脑仁子怎么就不知道想想,将军为了救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忏悔,心安理得享受他百余年陪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离开的人倒是能两手一摊就走了,留下活着的人该怎么办。
光是燕鸢靠近将军会被克这一点,就足以让将军狠下心躲得远远的了。他要的感情,从来不是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上。
“将军,要怎么办才好?……”怜璧问。
玄龙摇头。
他若能知晓该如何,便好了。
燕鸢为何一定要如此固执,偏要让双方都不好过,放过自己,放过他,不好么……
“燕旌上神已经亲自去寻修补帝星之法了,将军别担心了,他毕竟是天界之主,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要等,您就让他等着吧,等久了自然就死心了。”怜璧道。
玄龙知晓怜璧在安慰他,燕鸢能做到这一步,怎会就此死心,他若不做些什么,燕鸢定会继续纠缠不朽,同上次那样在外头站一夜。
总归不是办法。
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出去看看。
开门便看到那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燕鸢的耳朵聋得彻底,玄龙走出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待走到他身边了,可能是感觉到了一点风迎着面颊吹来,才有了一点点细微的反应,朝玄龙偏过头,不确定道。
“阿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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