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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的时候那桃花眸最是明媚,如今盲了眼,身旁人看着总是会难过,燕鸢自己倒无所谓,唯有想到日后再也无法看见玄龙的模样,才感到几分悲伤。

他真的好想他。

“去……去玄将殿看看吧。”

不进去,就在外头待一会儿便好。

北赤心中不好受,闷闷应下,默不作声地搀着燕鸢往玄龙的寝殿去,下台阶的时候,燕鸢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北赤赶紧将他扶稳,待他站直,终是忍不住开口:“……帝君何苦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北赤和南赤为双生兄弟,是从小跟在燕鸢身边的心腹。

燕鸢觉出他的难过,笑了笑,道:“你不懂……待你有了无法割舍的心上人,便会知道什么叫独一无二、无法取代。人的心太小太小了,小到只能容下一人,一旦爱上就会变得很小气,眼中容不下半点沙砾,更容不下背叛。”

“倘若有朝一日,你也会同我作出一样的选择。”

“北赤确实不懂。”北赤硬邦邦道。“北赤只晓得,活着才有以后。”

分明只要娶枝玉仙君,便能好好活着,为何非要与天道对抗,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就能和那人在一起了?

燕鸢笑得平和:“他于我而言是空气。没了旁的任何东西,人都能好好活着,唯独缺了空气,怎么都会死。”

北赤哑道:“可帝君乃天界之主,是至高无上的神。”

“神一旦动了情……便与人一样脆弱无用了。”燕鸢轻叹。

他们走了一段路,掐了个诀顷刻便到了玄将殿外不远处的神树下,燕鸢努力睁大空洞洞的双眼,试图看清什么,然而都是徒劳。

他站在这里,离玄龙很近了,可心却更加的空旷,声线不自觉染了几分沙哑的鼻音:“殿中可有烛火燃着?……”

北赤朝殿内看去,昏黄的烛火映着窗纸,微微曳动,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燃着。”

“帝君要进去么。”

“不去……就在这儿,待一会儿便走。”

北赤愈发搞不懂燕鸢,分明想见却忍着不见,硬生生地憋着,自我折磨,情爱这种东西,太奇怪,太磨人,他永远也不想沾染。

说是一会儿,一待就是半个时辰,待里头的烛火熄了,燕鸢才要走,非但没有显出开心,反而比来时更加失魂落魄,让人看着心堵。

经过司神殿的时候,远远就听到神树下传来爽朗笑声,树下的白玉圆桌边坐着两神,一黑一红,正是司神和月老,二者手拿月光杯,喝葡萄酿喝得好欢快,想来是醉上了头,连有人靠近都未察觉,天南海北地聊着,聊着聊着忽然就聊到了燕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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