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杨欣喜片刻,又喃喃道,不,爹娘不喜欢。
秦砚后来派人发掘,阮杨没有犯疯病,那里面确然是有个孩子。
掩盖在雪下的小生命,身体生的瘦小,方出生的容貌,与阮杨倒是十成十的相像。
秦砚不敢多看,只望一眼便让人赶紧安葬。
大夫趁阮杨昏迷当下诊断,而他产后未来得及处理胎盘余物事宜,产程约莫在一个月前,此处处理起来只能用刀子割开再取出,再加上他冻伤极其严重,身上余毒未清,约莫也就一两年时光,是否还要再遭这个罪?
阮杨哀求道,不要了,疼。
秦砚便也搂着他,呢喃道,都依你。
这件事过后没多久,秦砚再来看他时,便总是能看见他拿着小瓶子说话,时不时地对小瓶子说“秦易是弟弟,弟弟喜欢我,弟弟要带我出去。”
众人皆知,秦府除他一个嫡子外,根本没有庶子秦易,这些阮杨明明是知道的。
秦砚当他魔怔了,便赶紧唤了鼎鼎有名的张观张大夫过来望诊,张大夫过来几次以后,问了阮杨一些问题,再与秦砚一一核实,张大夫与秦砚发现,阮杨说他与秦易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往日秦砚与阮杨真实经历过的。
二人均是不解。
过了许久,张大夫捋着胡须,在纸上写下“阮楊”,单独拎出与“易”相像的右边,又配上秦砚的秦,解释道,我仅在医书上看过,毒发之人若有伤心事,便只会记着往日美好的日子。对于阮杨来说,他与你从前的回忆是人生最值得珍藏的。但你有正妻,他又不得你爹娘喜爱,这孩子大概是不想再烦扰你,便臆想出一人来爱他。
张大夫进而说道,反反复复地相识,相爱,相恋,兴许是不愿醒来了。
秦砚难以置信,臆想一人,来爱他。
张大夫指着“易”字,这“楊”字拆作两半,一半是他自己,一半分给了从前与他相识时的你。秦易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声音一样,模样一致,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张大夫沉吟半晌,心疼道,他太痛苦了,你不在,他希望找到一个人,带他脱离这困境,却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只能照着你的模样,再回忆一遍你们的悉数过往。
再回忆一遍……你们的悉数过往。
“秦少爷?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秦砚目光不离床上喝过药后熟睡的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他的病情……当真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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