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午夜梦回,沈渊言从睡梦中惊醒,恍惚觉得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这已经是隰华离开之后的第三年了。
小岛上的景色还是和从前一样,玫瑰还有郁金花大片大片的开着。
白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水。
高大的椰子树矗立在海岸上,有一种无声的静谧。
时隔三年,沈渊言再次回到这里,只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他静静坐在隰华之前用过的轮椅上,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向底下一望无际的海面。
这个位置,这样的景色,隰华曾经一看就是好几年。
隰华的身体一直在慢慢变差,不管他们用了多少种办法,找了多少的医生,但是始终没有查出一个具体的原因来。
好像就是这样没有缘由的,逐渐走向衰落。
无法挽回、无可避免。
隰华不喜欢吃药,不喜欢被各种仪器检查。
不过明明生病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但是在他们这些人当中,隰华反而却成了最冷静的那一个。
甚至有时候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
那些医生所说的可能出现在病人身上的暴躁、消极、易怒、不配合......统统没有。
除了一个厌世。
即便隰华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在最后那两年时间里,沈渊言偶尔还是会发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厌倦。
就好像是已经厌倦了如今这个病弱的身体,想要赶紧结束这一切一样。
每一次,
每一次沈渊言在看到隰华这样的神色时,心脏处都忍不住感到仿佛窒息一般的疼痛。
既有对隰华的心疼,也有害怕会失去对方的恐惧。
海风从窗户中吹了进来,淡蓝色的窗帘随风微微摆动着。
窗帘的一角轻轻扫过沈渊言的手背,
男人眸色一怔,思绪从回忆中慢慢抽离出来。
搭在膝上的手稍微动了一下,左手的无名指处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银色的弧光。
这是他们十多年前婚礼当天,隰华亲手给他戴上的。
于是这么多年了,沈渊言就一直戴着。
坐的时间有点久,沈渊言站起身的时候有点眩晕的感觉。
可是隰华当年却经常是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沈渊言默默回身,走到他们那间卧室中。
房间里还是之前的模样,每一处的摆设都是他所熟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和隰华用心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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