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柳也看着他。
两人像是在无声对峙,看谁先认输。
最终,邪祟不耐地轻啧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随手拧开了保温杯,还为了不让他再烦自己,甚至把温水倒进杯盖里,递给他。
裴柳双手接过,低头慢吞吞地喝了起来,像是一只舔水喝的乖巧小猫。
邪祟立于一侧,沉默地看着。近距离看,更能看出裴柳皮肤细腻,光滑如玉,瓷白莹润,不见瑕疵似的完美。
他想着自己刚毁了的画,忽然想起来,作画并不一定要在纸上,曾经就听说过,肤若凝脂的好处。鲜艳秾丽的繁花若是盛放在肩膀胸口,肯定也很漂亮。
邪祟盯着裴柳因为吞咽而微微颤抖的颈项,想象着画面,饶有兴致。日后或许值得一试。
被盯着的裴柳对未来的危险毫无所觉,专心喝完了一杯盖的水,不够,又喝了一杯,干渴的喉咙才终于得到滋润缓解,满足得两眼弯起,礼貌道:“谢谢。”
然后,他就困顿地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缩进被窝里,闭眼睡觉。
邪祟坦然地接受了这声谢,还很顺手地摸了一下他的脸,指腹微蹭,仿佛在摸一只小羊羔。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邪祟浑不在意。
卧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慢慢推开,一个陌生男人悄悄探头进来,是特意来照顾病人的工作人员。
他原本应该进房间的,但一股阴风迎面袭来,通体发寒,随后,脑子空白了一瞬,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转身,再度悄无声息地原路折返。
回去之后,工作人员理所当然地告知导演,裴柳退烧了,正在好转,不用担心。仿佛他真的照顾过裴柳一样。
裴柳睡了很久,出了一身汗,确实好了很多。
只是,身上的衣服也因此被汗水浸湿透了,头发也耷在额前颈侧,黏嗒嗒的,很不舒服。
于是,裴柳撑着床爬起来,扯了扯胸前的布料,湿了的衣服贴着皮肤,凉凉的。他掀开被子,慢吞吞挪到床边缘,脚虚虚地在地上乱划,找着拖鞋。
终于穿上了,他就拿上干净的衣服往浴室走,只是病还没好,发汗后浑身酸软乏力,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
也根本没注意到床边立着的黑影。
邪祟看着他身形微微摇晃,跟喝醉酒了一样,不禁怀疑他会在洗澡过程中摔一跤,淹死在里面。人类太过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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