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乐舔舔有些干燥的唇:“你尽爱多想,我哪里玩得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便当臣是多想了罢。”沈徽没跟他纠缠,而是抬手将鬓发拨到耳后,接着抬头,双唇弯起,唇角上勾,露出最最得体也最是温柔的笑容,“陛下饿了?臣听静华说,她与水月王女还有六公主在京中合资开了家餐馆,售卖南边的罕见吃食,不如今日便到那里用膳?”
一瞬之间,殷盛乐恍惚看见条玉白可爱的小蛇藏起他的毒牙,但倘若自己胆敢伸手撩拨,就会被他狠狠地咬穿皮肉,注射毒液。
“阿徽,你......”这样子真的好吓人!
霸道邪佞的青年君主瑟瑟发抖。
如月温柔的太子太傅笑容和煦:“臣心慕陛下。”
水月的餐馆楼上,包厢里,摆了满满一桌由各色昆虫做成的菜肴。
沈徽亲自用筷子夹了一条被油炸得酥脆的竹虫:“臣当然自愿服侍陛下的,陛下怎么不看臣了,是嫌臣旧了烦了吗?”
他从来没这么热情主动过。
殷盛乐有些害怕,但也忍不住心动,喉结上下滚了滚,窥见表面热情洋溢的沈徽 ,实际上耳垂依然通红,他又咽了下嗓子:“阿徽,不必为难自己。”
“没有为难。”沈徽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出口的话却有种钢铁般冷硬的气质,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便缓了声调,“陛下不愿意叫臣服侍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朕害怕还不行吗?”殷盛乐知道沈徽这是生气了,气自己故意在何阁老面前的那番表演。
“您也知道呀?”沈徽笑得愈发温柔了,“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情都要与我商量着来的吗,您要一个人担下骂名,臣先前可半点风声都没能察觉啊,陛下,臣能请您发发慈悲,告诉臣您这段时间在朝上是怎么解释臣的去向的吗?”
“我才是皇帝,谁敢问我要解释?”殷盛乐的嘴硬没能保持住三秒钟便破了功。
他左顾右盼了一阵,看见沈徽猛地站起来把门窗都关紧,还插上了插销。
“额......”殷盛乐像个没做作业被老师告了家长的小学生一样对起了指头。
好端端的太子太傅,一个大活人入了宫便再没能出来,连早朝都不上了,而且又没有住在东宫,反而被塞进了宣德宫,皇帝的寝宫里!连太子想见师父一面都得先给皇帝打报告......
这要再看不出皇帝对太子太傅强盛的独占欲,还不如自戳双眼。
在蔡侯府的闹剧之后,殷盛乐知道自己和沈徽的关系迟早要藏不住,而沈徽又是一副“没错就是我勾引了皇帝,皇帝半点错都没有”的躺平态度,让他心里很难说出是什么滋味,眼看着朝堂上一大半朝臣的眼神都开始躲闪了,他干脆就把曾试图嫁女儿给沈徽的某些人提出来阴阳怪气一番,话里话外都把可怜的沈太傅当成暴君的私人藏品,情绪上来了还阴惨惨地冷笑几声,嘀咕几句“迟早能叫他驯服了”的叫人听起来不明觉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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