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西北来京的路上,气候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霍时序身上也不用总穿得像个毛球一样,只不过他早年受伤颇深,身子骨依旧是脆弱得很,时不时咳嗽几声,双腿也依旧没法动弹。
“快要到江州了啊。”他忽然感叹了一句。
“你是江州人?”马车里,已经换下了盔甲的商渝江问道。
他是从大草原的狼群嘴里把霍时序救下来的,那个时候,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人伤得很重,忘记了自己的姓名,来历,甚至连如何穿衣,如何使筷都遗忘得一干二净,只能从头学起。
霍时序摇摇头:“我是皇都人。”
“哦?你想起来了?”商渝江为他高兴起来。
他望向窗外,从车窗的窗帘缝隙飞进一缕细细的雨丝:“这一路上的景致都很眼熟,我......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我家旁边有个皇都钱庄?”
皇都钱庄。
很直白的名字,就在老梨树巷子出来左拐约莫四五十步的位置。
沈静华领了这个月柳曼露发给自己的零花钱,先去布庄扯了几块料子,又咬咬牙买下几尺绸布丝线,数下生活费,便将余下的钱全部存到钱庄里。
她原只是伺候柳曼露的小宫人,后来被柳曼露收徒,便提前脱离宫人籍,以柳曼露学生的身份在书库里打杂,并不是正经的女官,只算个编外成员。
从钱庄出来,她拢了拢怀里的包袱,正想着今天可以去吃个火锅,一不留神,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了去。
沈静华费力站稳,脚踝却扭伤了。
怀里的包袱也不小心扯开,一张轻飘飘的绸布掉了出去,落在一双黑底云纹的鞋子旁边。
沈静华抬头看见那双鞋的主人,暗道倒霉。
五皇子——吴王弯腰拾起绸布,酒色过度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以为风流的笑:“又见面了,沈姑娘。”
自沈徽被殷盛乐掳进宫去,到如今已经快要有半个月了。
陈小顺依旧守着沈徽的小院子,打扫打扫,还从路上拐了只小狸花猫来养。
这一日,他依旧遍地“咪咪——”“咪咪——”地找猫,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都寻遍了,最后却发现小狸花缩在门槛外头,陈小顺打开门,与面色略微发白的沈静华撞了个正着:“这位姑娘,你是?”
“我姓沈。”好不容易才把吴王甩掉的沈静华平了下气息,道,“请问这位小哥,沈太傅可是住在此处?”
陈小顺点头:“我家主人入宫去了,不在家中,姑娘若是寻他,得换个时候来。”
沈静华余光瞥见巷子口飞速地闪过去一道气急败坏的身影,面上不由带了几分哀求:“小哥,我是沈太傅的堂妹,今日前来,是寻求庇护的,还请您行行好,且叫我先躲上一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