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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映照出的是一种暖橙的颜色,殷盛乐原本没有进去的意思,目光一扫却看见沈徽袖子上落着一块小小的木屑:“你又在刻竹简了?”

沈徽顺着他的声线往下,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小块木屑用指头捏住:“许是头一次离家,有些认床,草民想着,横竖是睡不着,不如找点儿事情做。”

“那你怎么只点了两根蜡烛?”殷盛乐一边说着,一边迈开小短腿进了沈徽的屋子。

他的住处里,到了晚上的时候秋容嬷嬷就会带着宫女们在四处点上蜡烛,力求让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照亮。

殷盛乐记得今天早上秋容嬷嬷还特意多给两个伴读屋里拨了些烛火的,怎么李武毅的屋中比沈徽这儿亮许多呢?

他走进去之后才发现,沈徽就在书桌上,还有床头各自点着两根蜡烛。

沈徽的书桌上还摆着那卷竹简,和那把眼熟的刻刀。

“这屋里的光这么暗,你还要刻字,就不怕把眼睛熬坏了吗?”殷盛乐走进去,沈徽跟在他后面,小豆丁一转身,语气里带上关切,“是烛火不够用吗?”

沈徽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草民在家中时,习惯了如此,才......”

他在临川侯府常常被克扣月例,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这一回入宫,他也没带太多东西,身上只有几张临川侯悄悄补贴的银票,叫他藏在里衣的夹层里带进来了。

殷盛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更觉沈徽这个男主当得实在是可怜,眼睛生得这么好看,近视了多可惜:“你这刻的是什么呀?”

“是《述异记》。”沈徽回答。

“《述异记》?”殷盛乐重复了一遍,“这是讲什么的?”

“些许志怪奇谈,不得登大雅之堂的乡野故事罢了。”

“我还以为你会刻什么四书五经来着。”

殷盛乐把目光从书桌上的竹简挪开,认真地嘱咐道:“天色太晚就不要用功了,小心伤了眼睛。”

沈徽脸上的温柔笑意多了几分真切:“是。”

他望着虎头虎脑的小娃娃在自己屋里四下转动,双唇紧闭着,似乎是有什么不太好开口的话要跟自己说。

于是沈徽心底的笑意更盛。

这位小殿下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那般顽劣可怕,反而叫他觉得实在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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