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鹜和阿訇没有回去,继续跟着他往左走。
天色渐暗,纪池不再感觉到正午时的那种闷热,他停下来擦了把汗,从腰间解下用果壳做的水袋,仰头,灌进去一大半。
周围的鸟叫,虫鸣声不断,还有偶尔传过来的野兽的嚎叫声。纪池左右观察了一圈,系好水袋,深深吸了口气,除了浓郁的花草的香味,还有不断从苔藓下放散发出来的泥土的味道猛地灌进口鼻,让他不由再做了次深呼吸。
等禹鹜和阿訇也喝完了水,三个人继续前行,很快隐进了纵横交错的树木间。
行走中,纪池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但是除了渐渐稀少的树木和苔藓,还有本来松软的土壤逐渐硬化,他没有其它发现。
但这些发现也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想,他们终于要走出去了。
果然,没走多久,纪池突然感受到有丝丝的风若有似无地吹在汗湿的皮肤上,传来阵阵凉意。他顿了顿,然后猛地加快速度,率先跑了出去。
只是,踏出去的那一刻纪池本来嘭嘭跳个不停的心突然间静了下来,他是失望的。
还是一样的平原,几乎一望无际,隐约能看出来,尽头又是另一片森林。
他在期待什么?
不知道。
禹鹜似乎看出了他情绪的转变,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天黑之时,他们回到了居住地。
三人洗完澡,在河边生起火堆,在火光的照耀下吃了点肉和茯苓,跟其他人一起躺在河边,听着孩子的喧闹声,大人的说话声,静静地等着夜晚的到来。
纪池一只手放在脑后,望着漆黑的天空,脑子里规划着以后的生活。
夏天森林,冬天山洞,不断奔波狩猎,直到死,还是一个人,或者他也可以娶妻生子,一家人一起面对以后不知是死是活的生活?
他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人,凡事选择顺其自然,很少去渴望什么。但他现在确实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和能够一直陪伴他的人。
他不由得看了眼身边的禹鹜。
他盘腿坐在那里,一直低头玩儿着他的手,反反复复又摸又揉,不亦乐乎。
这时咄苆手里拿着个果子边啃边“啪嗒啪嗒”跑过来,使劲往下一顿,低着头好奇地看着纪池的手。
“纪,你的手真好看。”咄苆嘴角沾着果汁大声说了一句,然后趴到地上,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咯咯笑着跑开了。
禹鹜顿了顿,摸摸柔柔的动作改为擦拭,开始在纪池的手背上来回擦着。
正当他忙得起劲时纪池突然抽回手,起身走近河边,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纪池立刻清醒,刚才的忧虑也顿时消失无踪。
纪池在水底下闭着气待了很长时间才冒出头,再游到身心俱疲才上了岸。
纪池用兽皮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看向刚才的位置,禹鹜不在。
疑惑地扫了一圈,他在离火堆几十米远的地方看到了禹鹜,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和布拉,他们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
纪池想赶紧走过去看看,却被乌瓦的妻子拦住,她笑着说:“他们在争夺布拉,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弈族是正常的,不要担心。”
是吗……
纪池点了点:“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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