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动手写着信,谭守常一边感叹:“咱们阙州守备军虽然人不多,但也得牢牢守住这道防线。逆贼的兵马能耗下来多少就耗下来多少,也好给王爷减点负担。”
他语气里带着点玩笑的意味,但却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阙州城破,肃西军长驱而入直袭皇都。
莫名的,帐内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悲壮起来。
片刻后,丁岳察觉这氛围不对,于是嗐了一声,大手一伸拍像谭守常肩膀:“老谭!别瞎说丧气话!”
他在帐内环视一圈,十分豪气地大声道,“咱们王爷已经从陛下那里领了禁军和京畿巡防营,十五万兵马呢,还拿不下徐霖那个狗东西么!”
说完,他紧了紧身上的铠甲:“走吧,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安排一下怎么关门打狗!”
皇城之外,萧凌风带着虎符,没费什么功夫便接掌了禁军。
傍晚时分,萧凌风点齐兵马,盘清粮草辎重,留下两万禁军驻守皇城后,带着另外三万兵马连夜赶往阙州城。
阙州城既是越州至皇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若是阙州城挡不下徐霖的兵马,给更北更靠近皇都的城池压力就更大了。因此,萧凌风知道,他们必须在阙州城外将徐霖解决。
虽是傍晚出发,但夜里寒气深重不便行军,三个时辰后,萧凌风看了看隐没在云层里的月亮,挥手让士兵们停下修整。
“王爷,王爷!”
萧凌风一转头,就见喜乐颠儿颠儿地朝他跑过来,臂膀上还停着一只半大的白隼——是喜乐自个儿尝试驯养的。
这些时日以来,丁岳不得空时就将喜乐扔给暗影的兄弟带着操练,再加上曾经在靖北军里的打磨,小半年过去,喜乐个子拔高了不少,此刻穿着一身轻甲,少年人身形初显,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在萧凌风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顺了一口气后,将白隼捧着递给萧凌风:“王爷您看,公子传信来啦!”
萧凌风挑眉。
丁岳不在身边,他没有得用的副将,喜乐便自告奋勇要替自家师父照顾王爷。
萧凌风一贯认为男孩儿就该多摔打摔打,因此,即使看起来像是个玩笑,萧凌风也没拒绝。
没想到才刚出发不久,喜乐就成了他和庄清月之间的信使。
三两下拆下竹筒,萧凌风展开纸条,两行端正的小楷映入眼帘。
“巡防营已接管,刘庆平暂无异动。”
公事公办,语气平平。
单只看这两句话,庄军师似乎公私分明得很,与今晨离开王府去巡防营时依依不舍的庄公子判若两人。
萧凌风心念一动,将小纸条翻了个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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