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微微一弯腰,道:“请跟我来。”
这饭阁一共有六层,一二层是西餐,三四层是料理,五六层才是中餐。
顶层的两人包厢隔间外墙是单向透光的玻璃,能将半个阮城的风景尽收眼底。
近处是保留的古建筑群,远处是历经千年风雨的皇城,那青瓦红砖的墙高高筑起,将整个皇城都封闭成了孤家寡人的一隅。
“三面环山,南有淮水,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祁曜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巨大的城市说道。
那一瞬间他的身形仿佛变长,一袭白衣立于窗阁之前,墨黑的发坠在脑后,顺着风而翻飞——弹指间,千年的岁月已化为一粟。
“师父——”骁遥轻声喊道。
祁曜回过头,只是疑问地看着他。
“我是说…我去一趟洗手间。”喻佑泽转身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余下祁曜一人,他拉开椅子坐下,倒上一杯清茶,指腹在杯沿上摩挲着。他眉目微敛,脸上的神色也不再是一片无措的茫然,他在思索着什么,那沉静的姿态就像岸边蓄势铺网的渔人。
可还没到收网的时候。
许久,隔间的门被转开,喻佑泽抱着一大捧向日葵花束走进来。祁曜诧异地看向他,喻佑泽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将花束递给他道:“纪念我们的第一次旅行。”
向日葵淡淡的清香在鼻端萦绕,祁曜没忍住,笑了好一会才在喻佑泽弯腰的姿态中起身接过花。
“谢谢。”祁曜说。
“花店老板说,当你的爱人接过花之后,就可以吻他了…”他的眸子里盛着三千的星光,那蕴藏的温情却像一把不露锋芒的利刃,能把心搅和得一团乱麻。
祁曜没有说话。骁遥便当是默认,他低头,慢慢闭上了眼睛,俯身贴上了彼此的唇。
那是男人的唇,冷硬的唇线,而又温柔的触感,骁遥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祁曜便顺从地张开了嘴,任他长驱直入。
岁月崩塌,山河倾倒。
收缩了千年的时光,亿万光年的距离,精神力骤然碰撞,他为他打开了最后一道防火墙。
恋人之间不谈亏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们还能在茫茫宇宙中相遇。
小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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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地方我也想带你去看。”骁遥说。
祁曜勾着嘴角问:“现在吗?”
“下一次旅行……阿曜,假设未来星际时代来临,整个地球被荒弃,人类进入星际空间,寻求新的发展找到了别的适宜生存的星球,而这些文明或许都将不复存在,我们或许会成为看到这些遗迹的最后的人。阿曜,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吗?你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当下,百倍的去珍惜身边尚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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