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说好了要保护你的。
我做到了。
不知不觉地,段嘉泽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哭他多年布置毁于一旦,笑他死到临头美梦成真。
可你说,这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爱作弄人呢,男人濒临破碎的身躯挫败地砸回尘土里。
想他百年前是遭人遗弃的孩子,现今临近死期,段嘉泽倒是想开了,死起码也死得干干净净,当年是师父给了他生,现在他死,自然也该叫人家亲眼瞧着,残忍是残忍,可也好叫人断了那份念想不是?
生的气息在段嘉泽身上飞快的四溢而出。
是啊,他快死了。世上没有人能救一个一心向死的人,多好啊。
苏怀悠茫然无措的跪在尘土里,纯黑的眼瞳中散开零碎光亮,他在看着段嘉泽,又好像不单单只是在看他,整个人的状态如同噩梦初醒:“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顾脑海中系统警声大作的提醒,也或许早已听不见了。苏怀悠跌跌撞撞的爬到段嘉泽身边,轻轻伸手擦拭男人的眼泪,揪着一颗心,难过又困惑的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
苏怀悠的皮肤表面突然出现亮蓝色的电流闪动。
轰隆——
世界崩塌。
“艹!”一个人影突然凭空冲出,顶在最前方凭空撕开一道口子吸走碎石砖瓦,与此同时掀起一个以自身为中心的圆形屏障,护住身后的两人,“不要再继续了,快走。我的能量罩护不了多久的,这里已经形成严重的失控乱流。秦缈!带他走!”
苏怀悠知道自己又成了灵体,可他一时顾不上身边的突发情况,他的瞳孔内闪过无数色彩。
一幕接着一幕的画面自眼前凌乱划过,如同旁人慌张之际硬塞给他的五彩走马灯,明明陌生至极,却又致命的吸引人。神经像被锯条割据般的疼,可苏怀悠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最终画面堪堪停住,定格在最后,也是最初。
那一丝微弱的白光,源自画面正中央,扑闪扑闪的,像是飞蛾的翅膀在不断拍打,细看才看出那其实是一个人的眼睫。
乱入的记忆里,也有一只素白的手握着箭,那只手上还戴着枚眼熟的储物戒指。他的目的并不友好,因为那只箭在随后的画面里,冷冷的没入了血肉之躯,是他亲手给徒儿插上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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