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第六章幻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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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的几年间,那须军与幕府军先后在纪州与畿内交战四次,位于播磨东北的丹波国在今川氏的弹压下也倒向幕府,好在淡路与纪州始终在朝云的掌控中。今川纯信手下的东国联军多只擅长于内陆作战,朝云在第四次合战失利后便决心从海上攻打伊势国,再用战舰输送大量粮草与士兵向北逐步推进。

那须家在日之本的半壁江山可以说是靠战舰打下的,如今又有被我游说过的佐久间久竹这张王牌,那须朝云指不定能在海上再现他父亲创下的旧日辉煌。朝云的野心自是昭然若揭,但这份野望却对我百利无害。他对我的信任,秀昭对我的情义,皆是我手中的棋子罢了。

秀昭所率的京极军主要负责从西侧的陆上进攻,今川纯信固守畿内,即便采取两面夹击策略也未必就能攻下。

秀昭离开之后,素来热闹的松江也有了些许阑珊景象。到了深秋时节,无事可做的我便决定前往玉造汤馆疗养。玉造一到寒时便门庭若市,身为主君家眷的我自是贵客,汤馆的老板特地为我们安排了一处不受打扰的私汤。此处的居室也清净雅致,立在热气氤氲的水池边,还能瞧见馆外似火焰一般被风拂动的妖冶红枫。

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日常起居是泉。她在本道寺馆的那场屠杀中受了些伤,如今虽已痊愈,但泉的右脸被武士的刀尖刺了一道。她总说脸上的疤痕会吓到我,索性就终日戴着面罩。

“在这种时候也不取下来吗?”

泉没换衣服,也不愿下水。她说要在岸上守着我,见她如此执拗,我却更来劲了。

“这里怎么会有危险呢?难道说你怕我被人看光不成?”

她正一脸警惕地跪在岸边,之前裹在我身上的布巾此刻不知随水漂到了哪里,毫不在意的我从池中站了起来,随后赤身裸体地走到了泉身边。

“难得的放松机会,别总绷着那张脸嘛。”

“可是……”

没再留给她回绝的机会,满不情愿的泉被我扒光衣服推下了水,连带那幅面罩也被我扯了下来。水温不甚高,可泉刚一下水就面红耳赤,额上的刘海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了。

“殿下,在这里怕是不太合适吧。”

泉靠坐在壁边,正跪在水中的我只稍微微颔首就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干巴巴的,我用自己湿润的嘴巴蹭着她的唇边,双手则是搭上了她的肩膀、将半个身子向她压去。

“你又忘了,在这种时候要叫我的名字。”

“是……雪华。”

“还有我的眼睛……”

我伸出手,从岸上取来被脱在那里的泉的面罩,其正体是块稍宽一些的布条。此时我已与泉交换位置,接过布条的她用那物件蒙上了我的双眼。我眼前只剩下朦胧的光和隐约的轮廓,自然也是无法分辨出具体的景象的。

我安坐于池中,轻轻搂着面前之人的腰。温泉刚好没过我的乳房,泉小心翼翼地捧起其中一只来,我的胸口开始起伏,水面也随着泉的动作来回摆荡。

“当心吞进温泉水,这里的水很咸的。”

泉俯下水面,含上了我左边的乳房,我柔声提醒着她,直到耳畔传来了清晰的吮吸声。我的乳尖本就于温热的泉水中凸起了,再被她这样吸着,乳首便好似是在她的口中兴奋地弹跳着。

为了在水里保持平衡,泉的手大约正撑着池底,我的右胸又涨又痒,这时我只能先自解烦忧。我抓起了自己右侧的乳房,将乳杯从水中托起。还在舔弄着左乳的泉看出了我的意图,她把手扣了上来,用手指扯弄起我的乳肉。

“这样可以吗?雪华。”

由于是在水下被吸着,身上的肉也在热水浸泡下变得疲软,我的性欲便不似平常一样高涨了。但泉的技术极好,女忍在进修阶段是会被教授专业的性爱技巧的,她们会服侍武士,以从武士那里套取情报,偶尔也会遇上我这样的女人。

我从前不会让她服侍我,待在我身边的泉一直是没跟任何人交合过的处女之身。然而在那件事发生以后泉就成为了我的性伴侣,我是她的主君,她不能违抗我,但她并不会抗拒我的要求,也总能使我身心舒畅。只是她每次都会问我是否开心,她是在向我索要赞美吧,那我便给她了。

“嗯……”

事实上,我已经被她爱抚到花枝乱颤,两条腿在水下左右开合扭动着,喉中也只能发出些不像样的声音。

“现在要做下一步了。”

“好……快一点罢。”

我激动地点头道,靠在池壁上的腰不停颤抖。泉的身体似乎凑近了些,她局促的湿热吐息扑面而来。她用双手捏住了我的大腿,而后将其外掰,此时我已抱上她的脖颈,只等待被她一点点侵入的股间也颇为配合地张开了。

泉先是摸着我的外阴,流过下身的热水已做好了十足的润滑,她其实可以不顾一切地直接插入,但她还是按照传统步骤爱抚起我的阴部。泉的那双手也是她的宝物,她的指节长而有力,坚硬的指关节正从下方顶弄着我的阴蒂。

“那样……太激烈了……”

说话时我近乎咬上舌头。泉使出了四指的力量搓动着我的阴唇,她的拇指还在穴口反复摩挲,像是在思索之后要把几根手指放进去。被玩弄着的我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了,不过即便就在此时就高潮可能也不会被她发现,缓缓流过的泉水会把一切都洗刷干净的。

“雪华,已经要去了吗?”

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的我大口喘息着,身上的水气与汗液混为一谈,濒临绝顶的下体更是燥热异常。

“你还要我忍多久?”

我抱怨了一句,她的技巧实在精妙,能让我在前戏中就泻出也是理所当然的。泉捏住了我的两片阴唇,饱胀的阴蒂被她掐在指缝间,她又搓了一阵,之后就把最长的中指向下滑去、一点点朝柔软的阴道内探去。

“可以直接到最里面吗?”

泉只把指尖抻入了肉螺旋的前端,她低声询问着我,随后立即得到了我脱口而出的允准。

“那我便要进去了。”

她再叁做着确认,我稍稍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压来的水正挤着我的阴道。我的阴道似乎没那么畅通无阻,可泉的两指极富力度,她直接捅到了深处,仿佛要在我的子宫口处也留下她指尖的痕迹。

“啊……你还真是顶到了最里面呢……”

我高声呻吟起来,还张开嘴在她耳旁胡乱咬了一下。

“万分抱歉……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现在就出来。”

泉语调慌张,可我的内壁已紧紧裹住她的手指,她自是没那么容易就从里面退出来的。

她把手指向外挪动了几寸,我的穴肉仍不依不饶地缠在她指头上,滞涩的阴道被轻微搅动时的声音混合着流水声,一齐从我的骨骼传上头顶。她已深深挑起我的爱欲,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被放过呢?

“别拔出来……”

从我口中吐出的是近似恳求的腔调,泉的两指不再向外退缩了,她又一次朝里面插了进去。紧夹在一起的两壁像互相压着彼此的花瓣,泉轻而易举就将两边拨开了,粗长的两指放肆地朝最深处的敏感地带探去。她必然是在使劲浑身力气取悦我吧,自第二次抻入后,泉手指抽送的频率一瞬间就达到了顶峰,每一次向里捅进时,泉的指尖又总会顶上我的宫口。

“再这样下去,我又要……”

这次不知会喷出多少爱液来,若是我一不小心泻出了太多,恐怕会把池水给弄脏。

“要换个地方做吗?”

她嘴上问我,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下。我的阴道已陷入了彻底的痉挛,要不是倚靠着身后的石壁,此刻估计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嗯……到岸上继续吧……”

我猛然点头,泉却压根没把手指从我下身拔出,而是仅用另一只手就将我单手抱了起来。其后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放倒在铺着布巾的地面上,她的手指尚被我的阴道吸附着,不过这下她终于能把身体压上来了。

“你力气还真大呢。”

“小人是殿下的刀,当然要强大到能够保护殿下才行。”

“你又在那样叫我了……”

“抱歉,雪华。”

那个人是不会对我用敬语的。我讨厌她用任何不属于我的称呼叫我,我只想听到她唤我的名字。

此刻我正仰面朝天,方才堵在视线里的应该是房屋与墙壁的黑影,这时大片光亮再度重现于眼前,可我却依然沉溺在梦境里。

我是不会用身外美景麻痹自我的,真正能麻痹我的仅有当下我正演绎着的小把戏了。

做到快结束时,她与我拥吻。她与那人一样喜欢在做完的时候吻我的唇,我毫不吝啬地张大了嘴巴,她嗦动起我的下唇,二人的舌头搅在了一起。

“阿照……阿照……”

口内传出的唾液声如此淫靡,我心中的呼声也在愈演愈烈。我的胸脯已变成了被敲打着的太鼓、怦怦直跳着。

幸亏她还没从我唇上离开,现下我还没法情不自禁地从口中讲出别人的名字来。

“雪华,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直到我死。”

蒸腾的热气令我眼饧耳热,我最终是没能分辨出这句话究竟是出自我的回忆,抑或是由谁俯在我耳边讲出的。

泡完温泉后,我在玉造汤馆用了蟹肉膳,因天色渐暗,凛然的风声也在大道上响彻,我遂决定在此处过夜,待第二日再回松江城。这阵子播磨方面恰好也派了使者接我回姬路,东边的战争似乎进入了胶着阶段,秀昭既已不在出云国,朝云便希望我能尽早返回那须家。

又过了几日,我与秀昭的正室道了别,京极家还给我带了不少出云土产,我又踏上了来时走过的路,只是这次的行李要多了许多。返回姬路后又到了一年中的冬季,播磨没有出云那样的好气候,我刚打算在点着炉子的房中静坐一阵,窗外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雪来。

老迈的那须朝云而今已不必亲自上阵杀敌,但他还是携了亲信队伍随京极军奔赴摄津国的西线战场。那须与纪伊军的主力舰队现下应该已在伊势国的海上闹了个天翻地覆,把自己关在姬路城中的我是听不见连天的炮火声的。不是自己去送命,我也无需有什么后顾之忧。但望见窗外愈下愈大的雪,我的心又如火炉中正燃烧着的木炭一般噼里啪啦地躁动着。

这次能杀进京都吗?今川纯信会被迫议和吗?秀昭在西线的作战又是否顺利……无数个疑问似不停落下的雪花塞满了脑海,无心饮茶的我干脆就在午后的天守中来回打转。

“殿下,出事了!”

因为迫切地想要知道西线的战事,我把只想守在我身边的泉也派去摄津打探消息。西线的局势要比东线乐观,今非昔比的不只是那须家,在几年前骤然少了两位盟友的今川纯信要同时对付两边来犯的敌人必然是应接不暇。

我预料泉可能会同那须朝云一起归来,却没想到她现下正跌跌撞撞地跑进我的居室。

“怎么了?是家主大人回来了吗?”

“是……摄津国的幕府军几日前就已退回大坂城了。”

泉神色慌张,气息也不甚稳,本该被平静讲出的话却凸显出错落的音调。

“秀昭出了什么事吗?”

我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盯着泉的肩膀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京极大人立下许多战功,也斩下多位敌将……”

泉素来能镇定自若,她忽然间变得如此语无伦次,更令我对她接下来要脱口而出的事实不寒而栗。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在十迭半大的房间中踱步,只是绕至泉身后时,我发现她身上似乎背着个什么东西。

“在战场上出现了北条家的旗帜,从阵型上看应该隶属于今川纯信的直系部队。”

脑中浮现出再熟悉不过的黑白鳞纹旗的模样,而以泉的眼见力,定然是不会看错的。

我已是岿然不动了,方才吸进去的气仿佛再也呼不出来。泉仰面小心瞄了我一眼,这时她才终于把身后背着的物件取到了身前,她把包在那东西最外层的布袋解开,由此扑面袭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京极大人把砍下的敌将首级都摆在一处了,这是我从那堆头颅里偷出来的……”

腥味刺激着我的面颊,鼻腔和胸口都被某种酸涩之物堵上了,含着盐分的水珠也正向我的眼角发起冲击。

“打开吧。”

在泉向我做最后的确认前,我以沉重的声线作下了允准。

被包在最里面的是一只手臂。或许是刚被砍下不久,又一直放在袋子里,断臂的掌中沾染着的血迹似乎还泛着鲜红的光。

“殿下!”

嗅觉被夺去了,先前那种惹人蹙眉的血腥味已经闻不到了。在我正把手伸向那只断臂时,试图阻止我的泉大喝一声,可我还是用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握了上去。

啊……不会错的。这个我握过不知多少次的手,是我决计不会认错的。

我或许本该抱着这只断臂大哭一场。我握着那只再也不会有任何温度、甚至很快就要腐烂的手,任由掌中结下的茧在我指间留下生涩的触感。死掉的手掌就像被劈下的枝条,僵硬的枝杈永远不会焕发生机了,哪怕我五指紧扣,那五根冷冰冰的指头也不会对此做出任何回应。

“她为什么会在大坂?她应该好好待在佐渡岛,永远不返回本州才对!”

犹记得两年前,我将本道寺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囚禁在那里的阿照在之后被我安置到了佐渡,我牵挂着她今后的生活,希望有人能在孤岛上妥善照顾她的后半生,当时我心中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深爱着她的葛夏。

“为了今川纯信,她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一定是听闻了幕府军的颓势,从而自愿舍弃了能与葛夏长相厮守的安宁生活,选择离开远离俗世纷扰的佐渡岛、重新奔赴前线。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曾将她流放到出羽的姑丈值得她这样付出吗?还是说事到如今她依然要为了践行武士道舍生取义。

万千思绪乱作一团,此刻我手中的感触已毋庸置疑了,我再怎么烦恼也是于事无补。

“是谁干的?”

但即便如此,我也仍要确认到底是谁砍下了阿照的右臂。

“听说是……京极大人亲自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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