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有丝竹乐伎,席中有眉目含情、温顺的婢女,各个年轻貌美,衣鬓生香,腰肢纤纤,穿梭来往不停。
满堂华彩,只有孟景是最违和的那一个。
他还没有换下劲装,一身黑衣沾血,风尘仆仆,没有接宦者递来的酒,只是看向李邈:“我来接冯玉殊回家。”
李邈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遣美婢前来,挽着他手臂请他入座。
美婢却抓了个空。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孟景,十分困惑,毕竟没看清他是怎么闪的。
李邈又请张守进来,主理大理寺的官员献上热情的笑脸和亲切的问候:“以后逐风楼,就由我们大理寺罩着了”
他身后当朝官员一个跟一个,捻须而笑,争着和他联络感情。
孟景拧起了眉,露出不耐烦神色来。
直到下一个进来的,还不是冯玉殊,而是一溜捧着千金的宦者时,他扫了一眼堂上的李邈。
李邈如和风朗月,双手置于膝上,温和地回视他。
孟景再怎么迟钝,这会儿也隐约察觉出李邈的意思来。虽然不知他想干什么,但不太想还冯玉殊,这应该是没跑的。
他发难得很突然。
身如鬼魅,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掠到李邈跟前的,连他最得力的暗卫,也只来得及抽刀出鞘。
铁蒺藜抵在了李邈的脖颈上。
下一瞬,他却收了手,束手站在那里,声音平静无波:“我比殿下身边这群废物强多了,身后还有逐风楼,为殿下尽忠,本应皆大欢喜,难道殿下想玉石俱焚?”
从前是沧州四郡,如今几乎是整个杀手楼。
他平静发问,好似真的困惑。
李邈没想玉石俱焚,只是想试试美婢千金攻势,顺手拆一对他看不顺眼的鸳鸯,没想到试试就差点逝世。
“陛下曾允诺我什么?”
李邈默了一下,答道:“高官厚爵,家人平安。”
孟景点点头,好似十分赞同他的回答:“冯玉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李邈一时没有说话。
“为人君者,守信重诺。出尔反尔,做不了君王。”
“受教了。”李邈勉强一笑,“她在后院。”
后院没有什么灯火,约莫是主人在前院,人手便大多聚在了前院。
一团模糊影子,小猫一样,突然扑了上来。
他伸出手,将人接住了,手放在她腰后,掌心透过襦裙的层锦,抚到微微突起的脊骨,微微向下,垫了垫,防止她跌下去。
提着风灯的婢女慢了好几步,才提着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灯火照亮了两人的脸。
冯玉殊抿着唇,要哭不哭模样。吸了吸鼻子,百感交集中,忍不住实话实说:“阿景,你有点臭”
但又想着他未换衣,定是片刻不曾耽搁赶过来的。心下软成一团,还是凑近了些,捧着他的脸,仔细瞧了瞧,然后轻轻啄了啄他的唇。
孟景一瞬呼吸有些重起来,似是哭笑不得,在她唇上碾一碾,低声道:“回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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