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妄之嗯了一声。
树荫下,徐妄之盘腿坐在软榻上入定休息,行甲和向善则安静地守在屏风外。
始终沉默的程赢一跃而起,踩上树枝,垂眸看了榻上之人片刻后,才弯身坐下,闭上眼睛,入定疗伤。
屏风后,徐妄之闭着眼睛,却根本无法沉下心来专注入定,他知道程赢看了自己许久,却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对方。
他的心,很乱……
他喜欢程赢吗?徐妄之在心底问自己。
他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那程赢喜欢他吗?
是喜欢的吧,否则为什么想吻他?
但如果不喜欢呢?
想到这里,徐妄之的思绪有短暂的凝滞。
他睁开眼,舒了口气,侧躺在榻上,偷偷抬头看向坐在树上的那人。
程赢俨然已经入定。
算了,徐妄之合上眼,他也有些累了,还是先睡会儿,其他的等他睡醒再说。
……
再次醒来时,徐妄之尚未睁眼,便敏锐地察觉到榻旁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着他,却不说话。
向善和行甲声音偶尔会从屏风外传来,站在他身旁的只可能是……程赢。
徐妄之顿时连呼吸都轻了些。
片刻后,软榻一沉,那人坐到了榻上。
徐妄之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
温热呼吸扑上脸侧的时候,徐妄之睫毛颤了一下,他听见程赢似乎笑了一声。
随后,徐妄之感觉唇上先是仿佛落下一片羽毛,又轻又痒,再然后是唇瓣一痛,他下意识轻哼了一声,唇齿微张,毫无防备之下,敌方长驱直入,掠夺他的呼吸,击溃他的防守,得寸进尺,贪婪放肆……
微蜷的手指从袖中探出,徐妄之抬起一只手,攀上对方的衣领,紧紧攥住,仿佛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那人才放过他。
徐妄之轻喘着睁眼,眼尾因为缺氧泛红。
只是一个吻而已,就让他溃不成军。
他红着耳朵瞪他,斥责的话却因为轻喘而显得软糯:“程赢,你……太放肆了!”
程赢垂眸看着他,宽大的左手捧着他的脸,忍不住亲昵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耳垂,沉着嗓音:“嗯。”
他应该早点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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