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几乎都在颜芝仪房里,陆时寒上门也就直接往此处而来。
这便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常情况,陆时寒就算成了前途无限的状元郎,成亲之前,也没有一上来就钻未婚妻闺房的道理,前几日是事急从权,女儿都病入膏肓了,颜太太才没有拦着他去闺房看她,如今颜芝仪这条小命眼看着没那么容易丢掉,自然就要遵守规矩。
陆时寒一进屋,便得到了颜家众人的热情招待,颜老爷更是笑弯了眼睛,拉着他便关切的问:“贤侄怎么今日就来了,你家的事可都忙完了?”
陆时寒则是上来先作揖赔礼,“颜伯父,是小侄食言了,前日一早老家族长便带着青壮上门邀请回去祭拜祖先祠堂,不得已同回老家,祭拜过祖先又请了流水席,昨日才忙完回来,进城时天已经黑了,不好登门打扰,便拖到了今日。”
颜老爷闻言笑得如弥勒佛,拍拍已经有些鼓起的肚子,不甚在意的道:“回村祭祖可是大事,你就算此次没回乡,你爹也是要回村去的,但你既已回来,自是除了你谁也无法代劳。”
颜大哥跟陆时寒年龄相仿,因着两家定亲多年关系,他小时候跟陆时寒也在一起玩过,算是全家跟他最熟的人了,便自然搭着他的肩笑道:“这点小事何需道歉,你又不是不告而别,回村那日不是还特意叫人送信来过?”
陆时寒淡笑点头,眼角余光却在瞧靠在床头的颜芝仪。
也是颜芝仪表现得太过与众不同,跟个个喜上眉梢、宛如过年般喜庆欢乐的颜家其他人不同,她就那么岿然不动的靠在床塌上,无悲无喜,从他进来起就没什么表现,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画风如此格格不入,陆时寒觉得自己没办法不关注。
可惜颜家人正在轮流与他寒暄表亲近,此时轮到颜太太,她正在问陆家摆席庆祝的安排,“你家商量好日子了吗,准备在哪儿摆席?你娘要操持这么多事情,能不能忙过来?”
“我爹娘也在商议了,这些日子亲朋好友送的送贺礼都要把家堆满了,近日便会在家宴请以表谢意,到时也会向宾客们发请帖。”
颜太太热心道:“回去同你娘说,若要人搭把手,只管来叫我,我这几日无事在身,随时可去你家帮忙。”
陆时寒便拱手作揖道:“那就先谢过伯母了。”
见他不跟自己见外,颜太太也是满心欢喜,咧着嘴笑:“很快便是一家人,应该的应该的。”
耐心的跟颜家长辈寒暄完,陆时寒这才能好好关心病人,但向来克己复礼的他也没有直接就问颜芝仪,而是朝给她施完针、正在认真把脉的荣太医作揖问候:“太医这几日辛苦了,可还习惯江南这边的气候?”
荣太医坐在椅子给颜芝仪把脉,虽隔了些距离但也不可能离得太远,陆时寒看向荣太医时,也顺便把颜芝仪近况看在眼里。
说起来她这些天被太医尽心尽力的医治,乍一看却跟他赶回江州那天瞧见的命悬一线时的她并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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