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赶在了春耕前,便利称手而又坚实耐用的铁制农具就都有了。铁锄头,铁铲子与铁锹悉数登场,整整齐齐地摆在院中,摩拳擦掌似的,等着在春耕里大干一场。
院子里,裴松叮叮当当地打造着家里的头一个铁锅。
先前被槿荣踢到的那一块铁板,如今原模原样的摆在裴家的厨房里,洗干净后置于熊熊烈火之上,用来做铁板烧吃!
“青菜,豆腐,再放上一些肉。”槿荣尝试着,鼻尖传来食物的滋滋香气:“嗯——味道棒极了!”
那边继续烹饪着,槿荣赶着饭点儿取出玉璧,试图在人群中寻找周存福一家的身影。
哪怕在桃花村外,铁锅的普及度也并非广泛。
正值战乱时期,铁这种金属几乎皆被用在了前线。瞧,覃王傅坚现如今正忙着收缴北方的种种铁器,制作成新的兵刃准备再度武装自己。
目光落在都城郊区的外沿,槿荣却不防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若非每日都仔仔细细地在地图上寻觅,久未与周存福相见的槿荣几乎就要认不出他来。
他瘦到双颊凹陷,连身旁的周兰与其母亲的双眼也没有精神,莫说什么腊肉腊肠了,瞧着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然而即便他们的模样十分之可怜,槿荣却生不起任何同情乃至嘲笑的情绪。
因为周存福此时正捧着怀中那块唯一的铜砖,踉踉跄跄地向戒严森备的覃军城郊大营所去。
第65章 淋浴 “你觉得与世隔绝是一件怎样的事……
叮叮当当的铁器击打声逐渐模糊。
如同无声呈现场景的画卷一样, 槿荣的世界里仿佛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紧紧地揪起。
她眼眨也不眨地凝视,只见乞丐般狼狈落魄的周存福躲在路边灰黄的草垛里, 像只伺机而动的土狗。忽然一举找到了机会奔出, 匍匐在覃王傅坚的面前。
左右皆是护卫, 一瞬间,槿荣无比地希望他们手中的刀剑□□能刺破周存福的胸膛。
或者, 就像她看到的那样, 只做动作,发不出声音也行。
然而随着周存福嘴唇大开大合, 身体几乎手舞足蹈,对面贵人多忘事的傅坚只是眉头微蹙,并未动怒, 像是在看什么笨拙的市井艺人表演。
忽然间, 周存福从一个破布包里捧出一大块铜砖。它在正午日光下闪耀着紫红色的光泽,像是泥土调和上鲜血的颜色。
傅坚笑了,他咧开嘴角,后仰头颅, 身旁附庸着的不明所以的随从们也纷纷扬起嘴角。
唯有画卷前的槿荣笑不出声。
像在观看没有字幕提醒的默片, 还是粗制滥造的那种。任由三流演员们笑得如何夸张,仍旧无法感染观众的情绪。而画卷上这一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她所见到最恐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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