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宁转过头:“在。”
“不在。”江燃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你用了定时炸弹,还剩多少分钟?十分钟?”
白以宁不答。
“十分钟都不到。”这时江燃心中却有数了,他沉着嗓音,“或者你把时间提前了,为白家,为你那个弟弟,你真是什么都拼上了。”
李思郁抱着田甜下来,她不敢拔钉子,万幸田甜还有气。
“来不及啦!”白以宁揣着口袋,吹着口哨,“看见吧台那两杯酒了吗,有毒的,田甜喝了,她很快就要死了。”
李思郁怒急,恨不得生啖其肉:“解药!”
白以宁晃着身子,慢吞吞地嗯了一声:“有啊,不过我有条件,你也要喝一口。”
李思郁就要去抢杯子,江燃冷喝一声:“他骗你的,没事。”
她看江燃。
江燃说:“他只是在耍人玩,但你可以不信我。”
但李思郁已不是先前的心境,她无比感激江燃在场,不然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她有点想落泪,但她忍住了。
“谢谢。”
江燃心底一晃,很快石沉大海:“还不走?”
李思郁诧异地震在原地:“你真的放我走?你是警察。”
白以宁古怪地叫了一声,趣味重新浮现在脸上:“警察哦,我这下可不亏。”
“你就别起哄了,我不是看不出来,你比我还紧张,你只是骗你自己不紧张。”江燃没有正面回答李思郁的问题,声音更沉敛,“我让你走。”
李思郁忍住心绪,咬着牙往外走,正要出门,江燃的声音飘忽地转过来,仿佛梦境:“思郁。”
“是第一眼。”
李思郁踉跄着拐过巷口,剧烈的轰鸣声冲天而起,惊醒了树梢上沉睡的鸟雀,扑腾着翅膀飞过她头顶。
爆炸了。
李思郁蓦然回头,浓烟滚滚,飘向还没有放亮的天幕,远处警鸣嗡嗡,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身上的疼痛和怀里的田甜还提醒着她,可思郁像是僵在原地,躲在见不得人的墙角,呆滞地看,不久警车来临,警察跳下车,冲向着火的犯罪现场,很快耳边一片喧嚣。
混乱里,隐约看见一点克莱因蓝,自火焰里缓慢走出来。
李思郁张着嘴,她喉头哽咽,几次说不出话来,终于,眼角落下泪来。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第一眼。
白以宁的死让多年前的拐卖和最近的暗杀案子一并结案,罪过全推给了Sheila和白以宁两具尸体,并没牵连旁人。
江燃痊愈出院,受了表彰,给原本就漂亮的简历添了一笔,研究室业务不断,他很快接了新单子。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
“李思郁。”
江燃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依旧是张扬的红色,笑吟吟地凑近他,眼睛亮晶晶,比星月还要抓眼。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李思郁嘿嘿笑:“江博士,别怀疑,我是来自首的。”
她把手并起来,往江燃面前一伸。
江燃给她气笑了:“你见哪个犯人是大半夜爬别人床来自首的?嗯?你跟踪我多久了?”
窗外星光璀璨,夜色迷人,窗户半开着,凉风吹得沁然。
某个小嫌疑犯顾左右而言他,欢快地晃着脑袋:“啊,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家吗?主要是江博士是警察,做警察的怎么能徇私枉法呢?不过我确实看着江博士美色误人……”
“思郁。”江燃坐起来,专注地盯着她,低声道,“你知道的,我想听哪句话。”
李思郁愣了一下,装傻地试探道:“想被江博士操?”
“思郁。”
“……”她于是撇了嘴,转过头去,“我反正不会说真话,随你咯。”
江燃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过了很久。
“骗子。”
江燃捏住她的下颌,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小骗子,今晚别想下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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