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左使,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陆子慎想到了小时候的无泽,他还记得阁主第一次把无泽带到他面前时的样子,小家伙比他小了两岁,看人却一点都不生疏,那时还瞪着大眼睛扯他的阁袍叫大哥哥。
然后阁主道:你们二人有同样的遭遇,身份也相差无几,往后你带着无泽。
然后无泽就跟着他拼死拼活到了现在,从叫他大哥哥变成了叫他左使,从跑起来还会磕磕绊绊的时候,到了现在已经学会飞檐走壁,与他一样杀人如麻。
有时候他也问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朝纲如此,还有谁会记得他们俩。
但是每每看到无泽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他就会觉得极其扎眼。他们本就是天之骄子,为什么非要沦入沉泥,在无相阁内成为一个杀手,以此来苟且偷生?
这样于他,于无泽,都是极其不公的,因此他们只能前行,局已铺下,断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他起身活动着筋骨,穿过窗子看向远处的皇城,眸中渐渐含了些笑意:“走了,找何玉书去。”
“那常宁呢?左使不打算回去了吗?”无泽问他。
陆子慎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回不去的,如今他在蓝府、周府、常宁眼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若他回去必会再次让她陷入危机,还不如就在暗中保护着她了。
况且他还对她做了那般逾矩的事情,怎么还有脸回去寻她?让她更气更恼吗?
因此为了常宁,为了无泽,为了自己,他该去行动了,待到日后全都安稳下来,他再去寻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而此时侍郎府内,常宁的脸色阴的不行,小寒和立夏乖巧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陪着自家小姐盯着面前的这具尸体。
“林氏和府中众人,是不是都已经知道这事了?”常宁揉着额头,冷声问立夏,“父亲何日可归?”
立夏忙回她:“尸体运进来时大张旗鼓的,府中确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倒是不知陈姨娘是怎么做到的,如今好似只有林姨娘与四小姐对这事还一无所知。而主君正好是昨日去西城郊查事,说是比较紧急,怕是月末才能回来。”
常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个尸体,不是陆子慎。
虽然身形和个头哪哪都与陆子慎一样,但常宁就是知道,这个不是他。
这个尸体没有头顶那个她经常摸着的旋,没有左手食指凸起的那块骨头,亦没有锁骨右侧方的那颗痣,那是昨日,陆子慎半袒了衣衫她瞧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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