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没有说话,谢良辰却感觉到他的不悦,太聪明的人通常都不好伺候,如果当年杀阿弟的人是宋羡,她就算想要搏命,都没有任何机会。
谢良辰接着道:“前世学药理是为了经商,因此学的不精,今生我会多注意,尽可能多学一些。”
宋羡淡淡地道:“为何?”
谢良辰道:“方便为自己看病,等我恢复记忆之后,也就知晓那玉佩的由来。”
宋羡语气随意:“你倒没有忘。”
被那种压迫感笼罩,表面上轻松,心里就是绷紧的弦,谢良辰道:“不敢忘,大爷对我有恩,前世最后一刻,是大爷助我复了仇。”
屋子里的气氛稍稍好一些了,宋羡端起面前的茶杯来喝。
谢良辰这才将此行最重要的事说了:“大爷,我明日就要离开谢家,前往城西的陈家村,以后就带着外祖母和阿弟生活。”
谢良辰将自己拿回嫁妆和山地的经过禀告给宋羡,宋羡这样的人,无心理会内宅这些小事,但她不能不说。将话说清楚,会少了揣测和怀疑。
宋羡看向谢良辰,一天功夫她就退婚、离开谢家,看来她对谢家和苏家怨怼颇深。
他又想到自己围剿那些贼匪,抓了与贼匪有来往的许管事,那些碍眼的东西,一刻也不想多留。
话说完了,谢良辰也没有什么需要禀告,躬身道:“大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羡没有阻拦,谢良辰拿起药箱走出了屋子。
打开门,又吹到了冷风,谢良辰心头的阴霾也散了些,转身轻轻地将门关上。
心头忽然冒出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可不是吗?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在与十二年后的新帝来往,兴许这一世他会更早登上皇位。
门没有完全关紧之前,常安顺着门缝看了看自家大爷,大爷似是在看文书和舆图,常安心中咋舌,越发弄不清楚这谢大小姐的身份,大爷处置公务都不避开谢大小姐,这是何等的信任?
这种事从前没有过啊!
谢良辰将药箱递给常安:“还有人需要看伤吗?”院子里这一群人,立在那里仿若雕塑般不说话,身上全都沾了血腥气。
常安向屋子里看了一眼:“不用了,一回儿郎中会来。”
谢良辰点头,第一次见面,他们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医工,宋羡会让她动手,那是想要探查她的意图。
将要走出院子,一股浓烟忽然呛入嗓子,谢良辰一阵咳嗽,转头瞧见冒出烟火的灶房。
片刻之后,厨娘冲了出来,小声埋怨:“怎么打理的?柴禾都湿了,屋子里到处都是烟,让我何时能将饭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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