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司空丞相家豢养死士,因为想把蒋氏排挤出旭京而动了手脚,一开始并没有想着杀人,连阿忠都嘲笑说一并杀了就好便不会有后来的事。
可若一开始就想着杀人的话,司空丞相也就会在一开始便下狱,哪里还有后来他成功驱逐蒋家官拜丞相的事。唉,说到底也是人心不足。
盛淮不能否认士庶斗争的存在,也不敢下定论说士庶斗争不会进一步恶化,这才是矛盾所在,这才是百姓最不能信任的地方——虽说现在没有,难保以后不会有,难保以前有过没被查出来——这种话是真没法回。
我不禁为盛淮感到忧心,不知他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此时,站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檀旆终于开了口:“诸位静一静。”
檀旆虽然年轻,但毕竟是经过沙场历练的人,比起同龄人也多了一股军中将领的气场,认真说气话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莫名安心、莫名想听的欲望……好吧,这些都是因为我喜欢他而自动给他美化的形象,总之他的声音成功让那些人安静下来听他讲话,不知什么原因。
“吾乃五官中郎将,有时会带着人在旭京城中巡视,应该有人认识我……”
檀旆停顿时,有人立刻接上话茬捧场:“五官中郎将,我认识您!你那时从旭京出征漠北,骑在马上的飒爽英姿,我也记得!”
人群中响起一阵小小的回应,的确是不少人有印象。
檀旆淡淡地笑了笑,“那么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是庶族出身,与这位大理寺的盛大人士族出身不同。”
站在大理寺门口处的人闻言,看看盛淮又看看檀旆,眼神都慢慢变得迷惑。
“其实说到底,无论是士族还是庶族,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只是祖上做官的年限不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有不同意见——就像诸位与邻里之间、与亲朋好友好友之间有点磕磕碰碰实属正常,但不至于因为这些事,在面临外敌入侵时还要计较两人间的区别,不是吗?”
众人愈发不解地看着檀旆,不懂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檀旆气定神闲道:“尸位素餐、贪污腐败,这些东西毒害的是整个国家,所有人都袖手旁观,只会叫沅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不知其他人如何做想,反正我的想法是这样,所以我和这位盛大人,即使私底下有过节,也从不会将这些过节带到公事上面。”
檀旆把手背到身后,“此次开庭审理,参与审案的,既有士族也有庶族,被审的,既有士族也有庶族,就算诸位不信大理寺会公正判决,那按诸位的逻辑,有互相看不顺眼的双方在,只要有任何一方妄图做出不公正的判决都会被另一方质疑,由此做出的决定,诸位还是否会觉得不公正?”
大理寺门口的人渐渐把声音都降了下去,间或有几人不满,但声音太小实在听不清,也没人附和,就算翻不起什么风浪,倒也不必理会。
盛淮对大理寺门口的众人道:“请诸位稍安勿躁,静待大理寺的判决,如果判决出来以后诸位还有什么疑虑,盛淮在此恭候,一定尽力为你们解答。”
领头的那名学子道:“我师兄言出必行,在书院时我就知道,我信他,和我一样信任师兄的,都回去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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