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实话?”
“以单家如今情况,不该连累太子。”
“那个老妖婆果然又——”魏成勋把接下来的话忍了回去,愤愤道:“杞人忧天!”
我知道魏成勋什么意思。
我以前听他说太子殿下心里苦,并不是很懂,直到后来跟季昭恒有了来往,才真切地感受到——
季昭恒有皇后这样的母亲,很难去界定幸或是不幸,但在我和魏成勋看来,的确是不幸要多那么一点。
第14章 妄议
我和魏成勋终归是外人,不好多说什么,离开前,我对魏成勋道:“麻烦帮我转告太子殿下,我说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那么想。”
魏成勋及时止住怒气,免得自己说出更加不敬的话,然后好奇地问我:“你说了什么?”
“会让殿下心如死灰的话。”
魏成勋诧异地看着我,我在他这一目光下镇定地转身,举步走下台阶。
从皇后宫里出来,途径议政殿,我眼角暼到一个身影,不由得顿住脚步,目光上移——父亲今天竟然也被传召入宫,此刻正从台阶上往下走。
父亲边下台阶边问我:“话说完了吗?”
我答:“说完了。”
“我也说完了。”父亲走完台阶来到我面前,“正好一道回去。”
我和父亲两人,一个见皇后一个见皇帝,但谈话的内容应该都不愉快,此时我们并肩走在宫城内,迎着初春和煦的微风,异口同声地发出叹息。
父亲道:“少年人当朝气蓬勃,怎么能学我唉声叹气?”
“单家如今所处的位置,往左是刀山,往右是火海,还要时刻小心不牵连他人,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我们一家置身风口浪尖前途未卜,怎能不叹息?”我转头望向父亲,“爹,你为何叹息?”
父亲说话时,胡须也随着下巴抖动:“我觉得陛下真难。”
“一国之君,忧心国事,自然是难的。”但父亲此时还有空为陛下挂心,我很不能理解:“父亲怎么突然有如斯感慨?”
“陛下赐婚,意图在于缓解士庶双方矛盾,保沅国朝堂之稳定,可惜圣旨一下,没一个人顺应陛下的心思——联姻虽成,争斗未息,手下都是一群不听话的猴子,陛下真难。”父亲一脸严肃认真地调侃。
“听爹你这么一说,我们单家仿佛还算幸运。”我也知晓这话都是苦中作乐,但苦中作乐总比怨天尤人的好,“最起码冲我们家的恶意都是明着来的,不像陛下,面对一群阳奉阴违的朝臣,打不得骂不得,坐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上,说出去的话却无人遵从,真叫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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