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儿,自斟自酌,,就好像不是身处嘈杂的店堂,而是置身于山林旷野一般,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似乎是察觉到柳晗打量的目光,男子突然侧脸抬眸望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虚空相撞,柳晗微微凝息,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绿芜始终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当瞧见外面来了乌泱泱一大群衙役时,她连忙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袖,小声地提醒她:“公子,衙门主事的人好像来了。”
门口动静不小,柳晗也注意到了,她“嗯”了声,叮嘱绿芜道,“先静观其变。”
之前老李头的话还犹在耳边,柳晗心里不由好奇,这泗水县县衙养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竟能拿着朝廷的俸禄不顾百姓死活?
如此想着,柳晗又朝门口望去。
但只见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被三四个衙役簇拥着从外头进来,他个头不高,腰脊却挺得笔直,整个人看上去短小精悍。观其形容,下巴尖长,蓄着一指半长山羊胡,眯缝的细眼在看到客栈大堂里形形色色的众人后稍稍睁大了些许,透出几分精光。
这就是传闻中的曹师爷了?
曹师爷一脸不耐烦地走到堂中,重重地清了几下嗓子,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以后,他才不急不忙地开口道:“泗水县的治安从来没出过问题,今天出了这样的惨案,本师爷也十分痛心。杀人偿命,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为了早日把此案侦破,不得不委屈众位好好配合我们衙门调查。在凶手没有缉拿到案之前,在场的一个都不能离开客栈!”
“曹师爷,这可不成呐,我又没杀人,被困在这里算个怎么回事。”说话的是一个富商,正为跟人命关系牵扯上关系而焦躁。
小声抱怨的人不少,但这富商离曹师爷近,一句话被听得一清二楚。
曹师爷摸胡子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这富商,哼了声,“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依我看来,你这么激动,莫不是心中有鬼?”
这富商原就是泗水县人士,先前反驳那么一句也是一时情急,这会儿被质问一句,才恍似反应过来什么,整张脸白了白,一下子就噤了声。
曹师爷满意地看了眼再度安静下来的众人,“本师爷一向公允,断不会白白冤枉了好人,只要经审问没什么问题的,今晚儿就能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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