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那时……”利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私底下也随大流笑过你,是姐姐教训了我我才没在外面说。”
“只有云嫣理解我。”费显猛地停住脚步的动作。他抬头望天花板,使劲眨了两下眼睛。”
利俐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一纠一纠地疼。她试过问费显,为什么他当时会和姐姐分手,但是和姐姐一样,费显不愿意说。这是他和姐姐两个人共有的秘密,唯一的,属于他们的东西。她忍住泪意,从手袋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把做工很粗糙的牛角梳,梳柄刻着姐姐的名字,“赵云嫣”。
“姐姐和你分手时把和你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带了回家,包括你们互送的礼物,我不知道她后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我见她把一个大袋子扔到街角的垃圾站,就猜是不是全扔了,或者带去汪家了。我和爸妈离开临定时,汪家肯定去不了,只把姐姐留在家里的东西都带上了。东西不多,是我妈收拾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把梳子在手上。上个月收拾房子的时候,我妈才和我说梳子的事。我突然想起姐姐说过你曾经给她做过一把梳子,是不是这把?”利俐把袋子放到桌上。
费显一开始没去看桌上的密封袋。他捂着眼睛,捂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放开手,僵硬地转过头来,嘴巴抿得紧紧的,仿佛要把嘴唇咬出血。他只看了梳子一眼,便立马转过头去。
“我现在完璧归赵。”利俐把密封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费显终于绷不住了,眼角涌起大大的泪珠。“我、我……”他张开双手,似要抓住什么,但碰到的都是空气,“我为什么答应她分手!为什么不阻止她嫁给汪倜!”
“对啊,我至今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嫁给汪倜。姐姐那么好看,哪怕她不和你在一起,也不愁找到真心对她好的人。从他们正式在一起到结婚,可能就两个月吧。”利俐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云嫣出事后,我赶回临定,去了一趟拘留所。”费显很用力地用纸巾擦眼睛,搓得眼睛红通通的,“我舅舅在拘留所工作,让我和汪倜见了一面。见面的过程……很不愉快,他说他打云嫣,是因为结婚那晚他发现云嫣和我早就发生过关系。他气自己不是云嫣第一个男人,当晚就动手打了她。这从来不是云嫣的错,他怎么可以……!”
熟悉的窒息感又一下子捏住了利俐的心肝肺。“我以为……我以为姐姐是生产后才被汪倜打的……结婚后她很少回家,也没对我和爸妈说过汪倜家暴她。”
“云嫣很要强。汪倜还告诉我,他下手最重那一次,是因为云嫣提了离婚。”
“姐姐想离婚是真的,她录了汪倜打她的视频,发到了她的邮箱。我拿到她计算机的时候还看到了搜索记录里有法律咨询。只是……来不及了。”
费显不说话,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打湿了灰蒙蒙的尘土。
利俐手机震了震,是祁棋发的微信,说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了,正在开车过来。
“没办法了,逝者已矣,来者未已。我们都得朝前看,我要照顾好爸妈,把弘弘培养成正直善良的人,好好和祁棋过日子。你,也有你的人生。”她强迫自己冷静说话。
“我的人生,就交给电影吧。”费显肩膀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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