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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儿没气得把手机甩出去,只得故作镇定对着各方代表解释道:“裴予宴先生今天身体实在不适,未能参加股东大会,还请大家谅解。”

此时在裴临路心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裴予宴正把车子开上五环,车载音响的《五环之歌》倒是十分应景。

推脱了股东大会,裴予宴刚想“专注五环”,又来了一个朋友聚会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欠嗖嗖的:“三哥,今天来俱乐部,介绍一新朋友给你认识。”

没错,裴予宴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赛车,也是燕宁赛车俱乐部的金主。

还有燕宁这帮哥儿们,打小一个四合院长大,在老爷子胡同的房子还没卖时,他们几个就认识了,可谓是过命的交情。

裴予宴京味儿十足地回复道:“今天不巧,没空。”

“哟,我们三哥又和哪位美人去约会啊,香软在怀,见色忘义,不够哥们儿啊!”尾音长拖,引人遐想。

“滚蛋。我说和老古董约会去,你信吗?”一想起这事儿,裴予宴就头疼,看了眼导航,马上就到目的地了,最后也就简单交代几句含糊过去。

拿着几千元的登门拜访礼物,裴予宴最小心的却还是袋子里老爷子的“珍品”,生怕不小心有一点儿破损。

杨教授喜静,退休后没要分配在三环内的房子,在五环边上一直住着,倒也乐得自在。

虽然门是虚掩着的,裴予宴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杨教授在家吗?”

老人家戴着老花镜,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开口问道:“你是哪位啊?”

裴予宴把礼物放在玄关,认真答道:“裴敬宣是晚辈的爷爷,想必您应该认识。”

杨教授扶了扶眼镜,眼睛这才睁大开来:“裴敬宣大哥呀,那是有些时日没见上了,早年时我去裴家做客,他的孙子都还只是小孩儿呢,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岁月不留人呐。”

“孩子,别站着了,进来坐下。你爷爷人呢,身子骨还好吧?”杨教授拄着拐杖走到木椅上坐下,主动寒暄着,沏了两杯茶。

屋子里古色古香,挂了许多字画,鸟笼里栖着一只鹦鹉。

裴予宴低着头,硬着头皮道:“不瞒您说,爷爷前些天走了,唯一的遗愿是找到您来帮忙修复完成一幅字画。”

杨老爷子神色震惊,摇着头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当年那批人连裴敬宣都丢下我走了。”

“爷爷说你们当年交情不浅,没请您参加葬礼,也是怕您知道了心里堵。”裴予宴好脾气地安抚着,在不了解他的外人眼中,凭样貌衣冠将他判定为年少有为的人也不在少数。

“既然是遗愿,老爷子我还有哪儿不帮的道理?只是我年事已高,近年来眼睛看东西也是愈发模糊了,恐怕我难以凭一人之力修复这字画。”

裴老爷子是做珠宝生意起家,钟爱古董字画,收藏了不少精品。唯有裴予宴今天带来的这幅是老爷子心中的遗憾。

当年炮火连连,知识分子“南渡北归”保存知识火种,这幅画虽然被保留下来,可流传到裴老爷子手中已然破损,令人万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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