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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姝,你可知礼部为何迟迟不动婚书?若背后没有陛下的授意,礼部哪敢同太傅做对?你我的婚事的是皇后赐婚,礼部婚书尚在,单凭我一封休书,做不得数的。”

“所以,你仍是我的妻,是宣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妃。宜姝,随我回王府好不好?宜姝莫要气了,同我说句话可好?”

……

宣祈身段放的极低,语气温柔无比,一边替谢昭华布菜,一边耐心的解释。

杨嘉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自在,干脆退到门外守着。

谢昭华仍不为所动,神色自若,只管进她的食,仿佛没听见一般。

谢昭华吃的差不多了,放下银箸:

“夏知,你去看看安胎药可煎好了,若煎好了就端上来,今儿逛了太久,我乏了,早些喝了药,我早些歇息。”

“是。”

“春落,别跪着,跪久了伤膝盖,快起来。”

宣祈在这,春落不敢随意起来,委屈无助的看了眼谢昭华,继续跪着。

“世子妃让你起来,你起来就是。”

宣祈发了话,春落这才敢起身:

“谢过世子。”

夏知很快端来了安胎药,宣祈接过安胎药,吹了几口,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口,想要喂她。

谢昭华没喝宣祈喂的,从他手端过药碗,一鼓作气全喝了。

……

喝过药,谢昭华含了温水漱口,随后走到内室,坐到妆奁前,唤春落替她卸钗净面,盥洗妥当后,自顾自上了榻,丁点儿不理宣祈。

春落熄了烛,走到宣祈面前,面色为难:

“姑娘……世子妃她歇了,世子如何安置?”

“无碍,我在这坐一会。”

宣祈踱到软榻边坐下,拿起谢昭华半翻的《周易》,安安静静的守着。

春落方才熄了烛,怕宣祈伤了眼睛,忙拿起火折子点了案几旁的烛。

屋外蝉鸣不停,夜风拂散夏日的燥热,屋里的花瓶插着时令的鲜花,满室芳香。

孕期本就疲乏,何况白日里逛了一天,谢昭华上榻后没过多久,沉沉睡去。

两刻钟后,宣祈放下《易经》,走到床前,轻轻掀开帐幔,温柔注视着熟睡的谢昭华。

宜姝正在气头上,不理他就不理他,总归人还在,好端端活在他眼前,不像上辈子那般,死在他银枪下,叫他日思夜想,悔恨挂念了十三年。

赵国对齐国数十年的布局谋划,先帝对宣谢两家的疑心猜忌,梁悯温润君子笑里藏刀后的运筹帷幄,精心算计……

重生一事荒谬至极,上辈子的血海深仇,爱恨嗔痴,造化弄人,他不会告诉谢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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