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婚书还是陛下不让动的?
秦梵这边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宣祈不愿把时间耗在这儿,走到厅正中,朝秦叔父作揖:
“秦老爷,我与大理寺秦大人常常一道破案,算是有几分交情。宣某初来苏州,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落脚的地,老爷可否看在秦大人的面子上,允我在府上借住几日?”
“世子哪里的话?寒舍简陋,世子若不嫌弃,尽管在此住下。”
宣祈是当朝王爷世子,先帝亲自提拔的刑部侍郎,除了秦誉,秦叔父三个儿子皆无功名在身,经商为主。
宣祈既开了口,秦家自不敢拒绝。
秦叔父说完,秦婶婶紧接搭话:
“是啊是啊,世子能在府上住下,是秦府的福气。老身这就派人替世子收拾厢房。世子一路奔波劳累,有什么事,先安顿下来再说。”
没把人送走,反而叫人在府上住下,秦梵无声叹了一口气。
望着厅中长身玉立俊朗无双的宣祈,秦梵突然忆起,谢昭华死活不愿喝落胎药的场景。
那日,林如芝亲自端了碗打胎药,递到谢昭华面前,一面拭泪一面劝道:
“华儿,母亲也舍不得这个孩子……谢家不是养不起,只是,这个孩子无名无分,终究是个累赘,留着他,你日后还怎么嫁人?听母亲的话,快喝下它,把孩子打了。”
秦梵记得,谢昭华当时跪在林如芝身前,朝她磕了三个头,咬牙含泪求林如芝:
“母亲,求母亲留下这个孩子!女儿自幼体寒,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若是没了他,只怕要万念俱灰,再无心于世……”
秦梵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也罢,宣祈要住,那便住下,两个都是有情的,把话说开后,指不定就和好了。
秦梵正思忖着,宣祈的话猝不及防传到她耳里:
“多谢秦老夫人盛情。至于宣某的厢房,无须大动干戈,安置在澜月阁的东侧间即可。”
澜月阁,是谢昭华歇息的院子。
不愧是刑部侍郎,连谢昭华住哪儿都打听好了。
秦大夫人彭氏立即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看向宣祈:
“世子,澜月阁……是谢三姑娘的院子。世子住那,实在是于理不合,要不世子在澜月阁旁边的明轩阁住下?离谢三姑娘的院子也近。”
“我说了,礼部盖印的婚书在此,何来于理不合?”
一边是谢家,一边是宣家,两家都得罪不起,彭氏害怕极了,目光转向秦梵,向她求助。
“世子既要住澜月阁,那就住吧。大嫂,你派人替世子去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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