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阿凌要爹爹……阿凌要爹爹做竹蜻蜓 。”
“修哥哥有爹爹做竹蜻蜓,为什么……为什么阿凌没有爹爹?”
“野孩子,呜呜呜,修哥哥说,阿凌是野孩子,阿凌不要做野孩子,阿凌要爹爹……”
……
阿凌不要做野孩子。
谢昭华从梦中惊醒,醒来时,泪打湿了枕巾。
她躺在榻上,咬牙攥着锦被,不让自己哭出声。
谢家众人顾及谢昭华心绪,即便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也不舍得在谢昭华面前说如此不留情面的话。
偏偏许则明说了,说得这般直截了当,字字句句往她心窝里戳。
可许则明说得对,是啊,这个孩子,日后要给他什么名分?
她谢昭华的孩子,理当花团锦簇骄阳似火,堂堂正正明明朗朗,怎能被唤做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孩子?
想到这里,谢昭华心疼得厉害,起身抱住膝盖,缩做一团,颤着身子抽泣起来。
谢昭华平日心气高傲,比谁都要强,哪怕被宣祈休回谢府,也从未如此狼狈的哭过,只是闷声落了几滴泪。
为母则刚,怎么她当了母亲后,反而变得脆弱爱哭起来?
跪在地上的夏知闻言匆匆起身,一瘸一拐走到账前,掀开账幔,跪在榻前,轻轻拍着谢昭华的背,哽咽道:
“都是奴婢的错,姑娘莫要伤心,担心哭坏了身子,对小少爷不好。”
夏知一脸自责,她以为,谢昭华是因她深夜抽泣。
谢昭华不愿狼狈的一面叫别人看见,很快止住了抽泣平复下来,伸手摸了摸夏知的头:
“傻丫头,无须自责,我只是……替腹中的孩儿伤心”
“三更半夜,我身子乏得很,实在熬不住,有什么话,你明日再禀。”
屋里只留了一支烛火,夏知抬起满是泪痕的头:
“姑娘,暗卫是陛下派来跟在姑娘身边,护姑娘周全的,没有恶意……”
听到“陛下”二字后,谢昭华明显怔愣片刻,随后挤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我都知道。夏知,我真的不怪你。听话,跪了那么久,快下去歇着,明日再说。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个小人,经不起折腾。”
夏知愧疚不已,到底顾及谢昭华的身子,欲言又止,仔细替谢昭华掖好被,向谢昭华磕了个头,一步三回头退了下去。
是夜,谢昭华躺在榻上,千头万绪,转辗反侧,彻夜难眠。
次日,天将将现出鱼肚白,谢昭华起身,唤了春落伺候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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