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栾的难受这才好一些,拉着两人聊了一夜。
翌日,容时带兵出征,这次他不光要打胜仗,还要帮容栾带出两个能独当一面的主帅。
沈虞也跟着一起去了,她骑了一匹白马走在容时的前面。
容时抬眼望着她,又想起了以前教她骑马的时候,她害怕到浑身颤抖,抓住他的衣服紧紧靠着他的模样。
大军行了十天才来到边界,这里比京城要冷得多,入目除了茫茫白雪外,再无其他景色。
沈虞怕将士们得雪盲症,于是特意买了许多薄如纸的轻纱,让他们蒙在眼睛上。
容时在前线打仗布局,沈虞在后面医治受伤的病人。
前线越来越胶着,伤员也越来越多。
就算在一个军营中,沈虞与容时也几乎见不到面,就算见,也不过是遥遥对视一眼,随后再各忙各的。
战事越来越吃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个副将苏桦却出事了。
燕国梁国交界处地形十分复杂,并且雪地很厚,苏桦带领了一支小队出去,却不小心走错了路,陷进了雪地里出不来,恰巧这时遇到了燕国大军,他一伙人被燕军包围,生死未卜。
苏桦是容时和容栾共同看中的将领,他出事容时不能不管,他听到消息连忙带队前去救人。
他刚骑上马,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容时!”
容时回头,便看到了沈虞已经被冻得通红的脸,这地方太冷了,沈虞本就怕冷,到了这里两天就生了冻疮,却还是坚持救人。
若是往常,他定然是要心疼的帮她上药,沈虞怕疼,他总要亲她哄她好久。
然而在此时此地,他竟连心疼她的时间都没有。
“平安回来!”沈虞朝着容时挥了挥手,容时微微点头,转身带兵离去。
成亲二十几年,容时从来说到做到,然而这一次,他食言了。
苏桦队里有奸细,燕军提前设了埋伏,容时与燕国大军交战了两天两夜,被苏桦强拖着,重伤归来。
沈虞每日睡得晚起得早,总要用簪子刺自己,才能强打起精神来给人看病。
然而今日,她看到容时的那一刻,整个人惊到头皮发麻,她上前去,对苏桦道,“快把他送进去!”
容时身上都是血,她看的面色发白,手止不住的抖。
她亲自给他止血,上药,包扎,容时伤的太重了,她又心慌的不行,等到彻底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她身上再无一丝力气,身子一软,竟直直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北地风大,往常她每日都是听着风吹帐篷的声音睡觉的。
而今日,在那嘈杂的风声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细微又熟悉的,容时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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