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玉洁,莫名惹人眼。
孟红蕖别开眼眸。
“驸马爷研墨技艺娴熟,想来平日里应当是没少替人备墨吧。”
闻言,林青筠手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般手拿着那方砚台继续研磨。
“公主倒是猜错了,今日是臣头一次替人研墨。”
声音淡然,林青筠低头敛眸,辨不清面上神色,只能看到那颤动着的长而翘的睫毛。
往后,也不会再替旁的别人研墨。
手上动作未停,薄唇翕动,他终是没把这半句话说出口。
孟红蕖不再看他,在桌上铺展开上好的宣纸,素手芊芊,从一旁的笔搁上取下一支毛笔。
不看这两人面上的神色和冷冰冰的对话,只依稀瞧着背影,一个袅袅婷婷,一个长身玉立,倒也是极为相配的一对璧人。
风大,佩环担心孟红蕖身子受了寒气,临时吩咐人燃起了一盆炭火,甫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两人静默无言的场景。
将炭火打点好之后,佩环再看了一眼那两人的身影,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悄声关了门退了出去。
狼毫渐被墨汁浸润,孟红蕖撩袖垂眸,果真伏案抄写起了佛经。
远远望去,依稀能看到孟红蕖认真精致的眉眼。
美人屏息凝神认真习字,配上那一截光洁无暇的皓腕,俨然是一副温婉佳人认真习字的美好场面。
也就是孟红蕖敛起性子不说话的时候,才能勉强与温婉这一词沾上点边。
但这佳人手下的字,确实有点出乎林青筠的意料。
要说态度不端正,倒也不是。
孟红蕖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偏生组合在一起时,一整个字看起来潦草得格外突出。
由于性子使然,孟红蕖向来不喜埋头读书习字,对书法是一窍不通。
孟羲和又纵着她,她肚子里着实没甚才学可言。
甫一下笔,便原形毕露。
同案上林青筠未来得及收起的那张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字迹相比,自己的字好像委实有点上不得台面。
身旁还杵着个林青筠,孟红蕖不甘心。
下笔的动作更为精细,纸上的字迹却无多大变化,甚至因着手抖还更潦草了几分。
她气恼蹙眉,冷不丁抬头。
林青筠只敛眸看着手上的那一方砚台,神色清冷,眉眼深邃,明明没在看她,嘴角却似乎若有若无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心里似乎突然就有了丝火气。
“本宫不抄了!”
孟红蕖兀自嘟囔了一句,欲扔下手中的笔,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径直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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