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他的担心会给她带来祸患,因此步步小心,却还是不小心牵累到她。
不过如今危机已解,京中传来的消息是一片风平浪静。
她依旧好好做着皇后,没有被迁怒。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原点。
蔚景逸长叹一声。
他有一把子好力气,赚下些薄银后,在边城开了家武馆,天天和半大小子们厮混在一起。
就这么过去了些年。
他生得郎眉星目,身形也健壮,很合北境丈母娘们的标准女婿形象。
什么?好像还没爹没娘,女儿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
丈母娘们更激动了。
上门的媒婆就没断过。
蔚景逸没有成婚的打算,实在是避之不及,不用在武馆教小孩儿的时候,他就去茶楼坐着,点壶茶水,叫碟花生米,听一天说书。
这天也不例外,他出门晚了一步,就又差点被媒婆绊住了脚。
蔚景逸好不容易到了茶楼,刚点了壶四季春,还没喝上一口,就听见旁边的人在议论。
“……听说没?宫里皇后娘娘薨了。”
“当然听说了啊,好家伙,她都身后哀荣那可是……”
他们后面再说了些什么,蔚景逸是一概没听见。
一个没留神,他就将手中的茶盏捏了个粉碎。
他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算作赔偿和茶水钱,匆匆走出了茶楼。
外头阳光正好,风清气朗。
她……
蔚景逸脑袋嗡嗡的,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
他行尸走肉般走回了家中,紧闭大门,翻了好一阵箱柜,从中找出了去年清明留下的香烛。
蔚景逸摸出火石,朝京城的方向点起了三支清香。
他应该是难过的。
但心里的阵痛过去之后,蔚景逸心中竟隐隐有一丝替她开心。
虽然在之前蔚景逸一直安慰着自己,心想她那么讨人喜欢,在宫中的日子或许不会太难熬。
可是他也知道周妙宛,从来不是笼中的鸟儿。
一朝身死,于向往自由的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满腹情肠,到现在,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末了,蔚景逸拿上这些年的全部积蓄,去庙里供了一盏最大的长明灯。
此生辛苦,只愿她来世平安。
有熟人见蔚景逸粗布麻衣,问他是为谁服丧。
蔚景逸喉头一滞,说道:“一个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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