婄云盘算着文老爷哪怕气狠了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动手,那样若有人深究,恐怕有碍于锦心的名誉,八成是借赌场那边发作出来——那可就容易了。
能在每一城站稳脚跟的赌场,背后的水可都深着呢,鱼龙混杂,魏泰欠的银钱数目极多,能够安抚住那边来金陵也是打着来外家筹款的名义来的,若是文老爷向他们透露文家不愿借款与他们……那可就有得讨债的热闹看了。
赌场的打手,下手可黑呀。
便是不小心把他腿撅折了一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婄云笑眯眯地想到。
文夫人的动作果然很快,第二日锦心便听家里那边文老爷动了起来,想来锦心前脚刚走,后脚文夫人便把事情说与文老爷知道了。
也是不得不佩服文姝曣的脸皮,那边文老爷知道之后委婉地与文姝曣谈了一番,不想文姝曣竟然不顾他那隐隐带着斥责警告意味的话茬,直接提起了表哥表妹亲上加亲的事情。
言语说得倒是很委婉,不过话里话外也在点文老爷:锦心多年体弱,身子羸弱的名声在整个金陵城里都是传遍了的,她做姑姑的疼惜侄女儿,自然不在意这个,可外人又当如何呢?若是错过了他们这一桩好亲,日后怕是不好婚许。
然后又讲她与魏泰多么多么喜欢锦心云云,说魏泰对锦心牵肠挂肚,一番修饰完全把魏泰不要脸的行径包装成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至少锦心翻看着荀平那边送来的记录,觉着这位大姑母可真是一把厚脸皮啊。
这种半点不真的事情怎么就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锦心万分疑惑。
文老爷显然是不可能被她说动的,事实上他这位姐姐说的话他一向是不敢信的,可听着文姝曣说魏泰如何如何钟情于锦心、用情至深云云,他竟然没有干脆地否决文姝曣的提议,而是先用囫囵话糊弄过去。
待文姝曣一去,文夫人颇为不解地道:“她方才那话分明是糊弄鬼的?哪家君子好逑能好逑到人家内院的花园子里,还言语轻佻地搭话。老爷可不要信了她的鬼话呀!”
“我不是信了她的鬼话,我是太了解她了。”文老爷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以她的骄傲蛮横要脸面,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她儿子心悦于……咱家孩子,背后定然是有不简单的理由的。如今还是得留个饵钓着她,若是断然拒绝,我怕她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就叫沁娘先在蕙娘那住着吧,王府大院里总比咱们家安全,我今日便命人瞧瞧去滁州探查,一是魏家有何事……若是为了魏家,我那姐姐断然不至于殷勤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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