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芯跪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流泪。
从这一刻起,她就不能进入灵堂了,接下来的仪式由谢珀主持。
不一会,谢珀换上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玉制冕冠走了出来,书卷气被帝王气势彻底替代。
年轻的帝王缓步走过,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龙颜。
丧乐响起,十二个内侍跟在他身后入内,协助他为大雍最后一任皇帝入殓。
灵堂里,景嘉帝面容安详地躺着,已经换好了殓衣,华贵殓衣闪着暗光,最上面一层由金线和玉片所制,玉质细腻莹润。
谢珀行了一礼,由礼官引导着进行饭含入殓、盖棺等一系列动作。
外面的哭灵声杂乱,谢珀却能清楚准确地捕捉到萧景芯的哭声。
她的哭声里裴伤勾得他心里发紧,转头又替她多看几眼宠她如命的父亲。
礼毕之时,已是暮色四合,众人散去,只留至亲在灵堂外守着。
大殓之后还需停灵二十七日,举国皆哀,禁嫁娶,每日早晚哭灵。
二公主因为参与了造反还被关押在宗人府,如今只有平王父子和萧景芯带着几个年幼的公主守着。太后上了年纪,原来的姜皇后病体难支,已经晕倒被送回寝宫。
平王望了望谢珀,见他一直陪萧景芯跪着,有心过去说两句,又怕打扰。
“皇叔有话要说?”萧景芯轻声问。
“没话,你们聊,你们聊。”平王猛摇头,往自己儿子身边挪了挪位置。
萧楚航尴尬咧嘴,朝谢珀行了个臣子礼,“陛下,我父亲是想在宫里多住几天,等王府隐患除了再回去。”
暗示谢珀快帮他们解决烂摊子。
萧楚航成亲之后极少住在平王府,一直住在妻子的娘家赵国公府里,昨天才听说自己家被王府属官霸占,自己的好宝贝全被搬空了。
他知道他们父子俩都是窝囊废,被妻子骂得连国公府都回不去了。
萧景芯心生同情,萧楚航往日待她如亲妹,确实对她非常好,于是为他求了情。
“皇宫是你的家,他们是你的亲人,你可以安排。”谢珀认真地对萧景芯说。
他并不想让她有任何不自在。
*
国丧期间一切从简,议事上朝的地方换成了泰和殿旁边的明昭殿。
诸事繁杂,谢珀首先处理的是齐州水灾的问题,登基大典都往后挪日子。
这次造反牵连其中的官员不少,朝臣空缺极多,每个人都很忙,脚步匆匆,就连太师谢琅也是日日上朝。
沈停更是被谢珀安排的任务累得差点走不动,好不容易才东抠西挤攒出一批赈灾粮。
萧景芯有几日不见谢珀,这天晚上哭灵过后,一直没睡,在房中画画。
一直画到子时,才听到旁边的偏殿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撑起支摘窗望去,谢珀轻手轻脚地走上石阶,抬头不经易间与她视线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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