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谏把她放在了榻上,替她掖好被子,坐在榻边,怕压到她的手和腿,动作特别小心,嘴上却依然很凶:“不许踢被子。”
话音刚落,沈栀的手就从被褥里伸了出来,在江谏说话前,牵住了他的手:“我怕夜里会做噩梦。”
江谏捏了捏她的手心,坏声威胁:“拉着我敢睡吗?不怕我做什么?”
沈栀又一次说:“不怕你。”
“……睡吧。”
原以为这夜会很难睡,但时间将过丑时,沈栀便睡着了,握着江谏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江谏就这么握着,坐在夜色里,看她从眉头紧蹙到睡颜恬静。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三声鸦鸣,让江谏眼底的温和瞬间冷了下来,他悄声把沈栀的手放回被褥里,走了出去。
“王爷,人全杀了。”空青站在门外,一身冷霜的同时,身上的血腥气很重。
江谏抬手捏了捏后颈:“宗月堂的?”
“是,右手上清一色的黑月刺青。”
江谏稍稍整理了袖口,冷声道:“扒光上衣,扔到京兆府衙门前。”
空青自然是不疑有他:“王爷,那两个马夫如何处置?”
江谏抬手,刚巧接到一片雪花:“这天不错,沉塘吧。”
空青得了令,拔腿就要走,却见自家王爷把沈小姐的门给关上了。
“?”
“还有别的事要做。”
“那沈小姐这里?”
江谏眯起眼睛:“所以得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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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四刻,康平远才从府中脱身,赶往城外的庄子。
他越想越兴奋,今夜他大婚,若是和沈栀在一起,四舍五入就算是和沈栀成亲了,他同沈栀圆房,就可以把沈栀抬进门做妾!
虽然不是正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定然会加倍疼惜她!
康平远越想越觉得可行,骑马穿过乱石林的步子越发快了起来。
变生肘腋——康平远的马忽然向前翻去,马扬着后蹄在寂静的黑夜里留下一声痛苦的嘶鸣!康平远还来不及反应,直接被马甩在了地上!
十二月的天里,沙地冷得发硬,砸得人全身痛,康平远喝了酒,面色很热,脑子也很热,仓皇间同样慌乱的马直接踏上了他的肩膀,康平远忍着巨痛低吼了一声,迅速回神。
好险!若非他习武多年,反应敏捷,只怕是要被踩死在马下!
康平远好不容易从马下夺命,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还未来得及起身,突然,一个麻袋套上了他的头上,把他拖进了树林里。
他刚被马踩了肩,如今又被这么一拖,胳膊生生就被拉得脱臼了,可对方对于他的痛嚎全然不做反应,只顾着把他往里拖。
也不知是不是拖到了地方,四周静了一瞬,康平远刚准备开口,下一秒,当胸一脚,直接把康平远踹得撞在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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