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丰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可是,现在距离明年四月份就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就算是引进了生产线,那厂房、操作车间还有会做化肥的工人……这些,都要上哪儿找去?”
“所以我这不是在把事情谈妥以后,就赶在第一时间回来公社找您求助了嘛。”苏曼理所当然地说道,“书记,您可是咱麦秆公社的一把,把这事儿交给您负责,我是一百个信任,外加放心啊!”
田庆丰:“……”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又一次被坑了。
还是被坑得彻彻底底。
拿着苏曼一手塞过来的,关于化肥厂建设和生产线引进工作的详细内容,田庆丰简直是骑虎难下,又被迫陷入了“沉没成本”这一无奈心态。
他有心想说自己干不成这事,但那可是能提高粮食产量的化肥厂啊,要是他把到手的鸭子给丢了,别说社员们知道了会咋样,他自己都没法做到!
可要说他干的成……
这事也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这事到底是干的成干不成的,麦秆公社也都是在县领导心里挂了号的全县试点,田庆丰现在是不成功便成仁。
荒也开了,种子也订了,生产线也买了……
想到这里,田庆丰也想明白了。
成不成功,这事,都必须得干!
就这样,在苏曼的又一次忽悠下,田庆丰开始了“只要忙不死,就往死里忙”的工作状态。
在麦秆公社全员上下都忙忙碌碌,根本闲不下来的开荒/培训/办厂中,时间就像是公社养殖场,总能去附近池塘戏水的鸭子,长了脚似的跑得飞快。
——它明明只游了一圈水,养殖场里那一本厚厚的日历,就又一次被撕完了。
——转眼,就到了1974年。
…………
在一年的时间里,一个人身上可以发生多少件事,能够完成多少份工作,实现多少个梦想呢?用多少这个词来描述,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但这对于苏曼而言,却似乎没有想象中得那么难。
因为……
从去年十月份,到如今又一年国庆节的这一年时间里,整个麦秆公社可以说是上下一心,将之前所有人都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而觉得不可能完成的棉花田种植任务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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