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躲在雾气的玻璃,去看玻璃窗后隐隐绰绰的背影。
此时的她蹲在冰凉的石地板,用余光去看床上清晰的身型。
男生添了件外套,穿了黑色长裤,双腿斜搭在床边上,显得更长许多,鞋子也是白色的,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勾,原先搭在床沿边的手放在了小腹上,指节微弯,腕骨清瘦,真好看。
说不清原因,水星有些挪不开眼。
直到房间的门忽然推开,遮挡住水星的视线。
戚远承进来,看见蹲着的水星,又转头,去看床上躺着的男生:“快了。今天病人多,忙不过来,你先在这儿帮忙盯着。”
水星愣了下,抬起头,去看支架上的点滴,还有不到五分之一。
戚远承调试了下点滴,跟水星嘱咐:“输完这瓶去隔壁找我,给他换新的。”
说完,戚远承关门先退出了房间,水星也直起身,一种巨大的喜悦感再次袭来,复原了割裂开的纤维。她原本想着书本太多,可以一本一本地搬,就能多下来几次,现在又不需要上下楼,她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留在这里。
水星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边,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她坐在了他身边,低头,去看床上的人。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好近,男生脸色苍白,眉骨硬朗,大概是烧得有些晕,男生感觉到声响,眉头只是微微皱起,没有睁开眼。他的睫毛很长,也很密集,仔细看的话,右眼眼皮有一颗很浅很浅的小痣,漂亮得过分。
点滴还有六分之一。
“水。”他忽然开口。
因为发热,他嗓音低低,呼吸不匀称,说不清的模糊,他的手掌没有力气,上抬,手骨还是突了出来,不小心滑落,碰到了水星的小臂。
水星的心骤然一紧,又在跳了,闷闷的,挤挤的,又想要争先恐后地跃出什么东西,没想到他会念到她的名字,脑袋胀胀的。
他侧掌的温度真的高,轻轻一蹭都能把皮肤烫红。
水星弯腰,垂下头,嗯了一声:“什么?”
“……水。”
他呼出的气也是灼热的,烧在水星的耳朵上,搅得人乱乱的,原来是要水的。
说不上缘由,水星想让声音变得好听些,又只能压平语气:“知道了,你等一等,我现在去给你倒。”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水星叹了口气,在起身的一刹那,窗外的光斜射进来,正照射在他的胸牌上,亮晶晶的。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视线重新落到他身上,光线照耀的中心是一只翱翔的雄鹰的图案,标了西城附中特有的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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